于合里刚才还庆幸国王老老实实认输,这场决斗没有不死不休,结果观众不满意这样的结局。

    庄水矣抬头意味不明地看向观赏席,眼里残留着一丝血红。

    于合里正与人纠缠,似乎想过来,别人在阻止他。

    而白雪王后和前王后亦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庄水矣。侍卫把庄水矣扔下演武台的刀重新拿了上来,恭敬送到他面前。

    庄水矣这是身上疼得要死,现在是自己给自己灵魂来一刀?从此背负杀人犯的名声?这国王虽然罪有应得,也正因为他罪有应得,实在没必要搭上自己可能因为杀人而得心理疾病的可能。

    于是,庄水矣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或许对于刚赢得决斗的人,大家还是想听听他接下来的杀人前发言,纷纷安静下来。

    庄水矣朗声道:“国王陛下已经认输。神明已经帮助我们认清事实。而他犯下的罪名,应有公正的判决与处决,以告慰亡灵。”

    观众有些认同,有些喝倒彩,有些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前王后站起来,示意自己有话说,演武场重新安静下来。

    “我们仁慈的绅士言之有理。现在公开判决,即罪名成立,明日午时押上断头台。”

    庄水矣立刻放开烫手山芋国王往台下走。电视剧出现多次的剧情,又出现了。国王趁侍卫还没有过来押解自己,悄悄站起身,趁人不备,袭向庄水矣。

    在快袭击到庄水矣时,庄水矣突然一个后踢,将人踹了出去。然后迅速上前,将人毫不留情扔下台,侍卫立刻过去将人擒住。

    庄水矣鄙视台下的国王一眼后,回身往于合里走去。

    到底没有开外挂,血也流汗也出,这一番折腾下来,庄水矣费力喘息,抬脚上台阶,头一晕,往前扑去。在眼睛闭上前,看见于合里挂着眼泪鼻涕、吓得快撅过去的脸,叹:真丑啊。

    于合里不知道庄水矣晕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居然是说自己丑。要知道……好吧,这种情况,知道也只能上前。

    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过去能干什么,但还是奔了过去。结果又被侍卫拦住了。

    眼看着庄水矣获胜后被偷袭,他急得推搡侍卫,一不小心摔倒了,朝台阶下滚去,直到滚到台阶中段的平台,才停了下来。

    没顾上查看自己的状况,继续跑向庄水矣。追赶他的侍卫在得到白雪王后的授意后,退回原岗位。

    于合里一边跑,一边大喊:“医生!有没有医生?”终于到庄水矣面前时,把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

    医生同时来到这里,先给庄水矣的伤口止血。简单处理后,有侍卫带过来担架,把人放上去。

    决斗结束,判决出来,白雪王后做了简单陈词后,来参加这场审判的原驻民开始陆陆续续离开。这会儿,已经退得差不多了。他们对获胜者的生死毫不关心;输得人,就更不值得侧目了。

    旗帜依旧迎风招展,烈日渐渐西斜。

    晚上夜凉如水,大滴大滴的雨水当空砸下,原本就泥泞不堪的地面,被溅起许多泥点,更加泥泞,没一会儿,积水成洼。

    城堡房间内,烛火摇曳,庄水矣躺在一张床上,木木坐在床尾,其他人分别站在床铺四周,形成古怪的合围之势。

    沈嘉嘉瞅瞅窗外,侧耳倾听,“白天还烈日当空,晚上却开始暴雨。这脸变得,简直跟人生一样一样的。”

    魏先生牵住她的手。

    “我们这样……”于合里用手划拉大家一圈,“像不像什么古怪的宗教仪式。”

    江爷爷摸摸胡渣,认可点头,“有点意思。这小子像躺在案板上的肉。”

    魏沫灵老神在在:“宗教仪式里这样躺着的,一般是祭品。”

    小勺:“如果我们拿把刀,就像杀猪过年了。”

    张归宜:“小孩子家家,乱说话,这娃,俊美又贵气,怎么能是猪呢?当然得是一代吸血鬼贵族啊。”

    众人:“……”

    于合里想到自己离婚离得底裤都快输掉,傻笑几声,认可点头:“还是吸血鬼更贴切些。”

    木木:“他怎么还不醒?”

    沈嘉嘉惊讶:“你不是一直跟你的名字一样木木的,就差脸上写着:我是木头人,不会说话,不会动。原来学会关心人了?不错嘛,挺好。继续保持啊。”

    木木一记眼刀甩过去,终究没反驳,脸上透着可疑的粉。

    沈嘉嘉眯眼笑了,“看来这人没白背。眼刀学了个一两分吧。还挺可爱。”

    魏先生:“咳!”

    魏沫灵:“咳咳咳!”

    沈嘉嘉笑容咧到耳朵根,歪着头对着魏先生:“当然最可爱的是我家魏先生了。”

    魏先生:“咳!”耳朵根都红了。

    魏沫灵撇嘴:“油腔滑调。”

    这时,于合里示意安静,凑到庄水矣面前,看他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眼珠子开始乱转。

    于合里急忙后退一步,“他要醒了。”

    其他人除了不能自由活动的木木,跟着转了一步。

    小勺睁大眼睛,兴奋异常:“我们需要蒜头扔满他全身吗?再人手一个十字架?”

    其他人动作统一地将目光锁定她。

    小勺嘿嘿笑,“我就是开个玩笑。”

    于合里默默来一句:“毕竟是自己人……自己鬼,给来点血?不然他肚子饿了,我们危矣。”

    不知谁先开始发出一声笑,然后多米诺骨牌一样,大家都笑了起来。

    庄水矣听见一百只麻雀在自己耳朵边唧唧复唧唧,喳喳复喳喳,好累啊,被这吵闹吵得不耐烦,只想睁开又沉又重的眼皮赶麻雀。

    好不容易,突破重重障碍有一丝清明,叽叽喳喳成了人声。什么玩意?这是要扔自己大蒜?煮了自己吗?蒜香烤全“猪”?还有什么鬼不鬼的?难道大家全死了?来点血干什么?灌血肠?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面前的人在笑,特别是于合里,非但笑得掉眼泪,还使劲往自己的手臂上砸。

    他悠悠地说:“砸我砸得挺欢啊。”

    于合里点头,“欢啊欢啊欢……”丝毫没注意到别人已经停下了笑。

    林林扯了扯于合里的衣摆。

    于合里掖掖自己眼角笑起来的眼泪,揉揉林林的小卷毛,“等我笑完了再说。”

    林林使劲扯他,拼命朝他使眼色。

    在自己眼皮都快抽筋时,于合里终于发现异常,顺着林林的眼神看过去,发现庄水矣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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