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渐西下,天色也由明亮转变为夜晚,高挂的红灯笼,照亮在街道上。夜市里,蜂拥而至的人群形形色色,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摊商们声嘶力竭的卖力招揽自家生意,顾客也杀价毫不手软,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商品陈列在眼前,应有尽有。

    一群浓妆抹粉的娼妓在街边和外来的商人拉扯,而敞开大门的赌场里,几个光头汉光着上身疯狂摇着骰子。

    小枯第一次见如此热闹夜市,充满好奇,对街上所有东西都想要去接触一下,刚拿去摊上的木雕,又被隔壁的花灯吸引,看着那来至西域的玛瑙石不错,又跑去把玩一下。第一次出桃源城的小枯,看见如此胜景,早就激发他作为一个孩子的天性,把安寒的存在忘的干干净净。

    “公子,公子。”安寒姑娘在呼唤小枯。

    “安寒,你看这糖人,真漂亮。”小枯举起一糖人,四处却找不见安寒。

    “公子,我在这呢。”

    “晚上了,你怎么不现身?”

    “会吓到人的。”安寒小声嘀咕。

    “公子可否寻一帷帽,为我遮一遮容貌。”

    小枯跑到摊前,拿起一白色帷帽准备离开,却被摊主叫住:“公子,十两。”

    “这么贵?”小枯没有办法,不得不放下这帷帽。

    “公子,这是西域来的,做功精良,夏可遮阳,冬可御寒……”摊主还在夸自己的东西,而小枯这是尴尬的点点头后放下帷帽离开。

    “怎么办?没钱。”小枯摊开手表示很无奈。

    而安寒根本不愿意听他多说,推着他就往赌场里去。赌钱?可他们连赌钱的本钱都没有。

    “用玉牌试试。”安寒提醒小枯,她曾经给过他一块玉牌。

    “这牌值多少?”小枯反问。

    “无价。”

    听见安寒说这玉牌无价,才主动走进赌场。

    “掌柜的,这值多少?”小枯把玉牌放在柜台上,希望他能给估个高价。

    谁料到掌柜的抬头看了一眼,敷衍地丢下一句:“一两。”又继续去敲打他的算盘。

    小枯停顿了一下,他本以为能换很多钱,至少值很多钱,听见掌贵的这么一说,很是失望。

    “那你就给我换一两现银吧。”

    “一两?太少了,换不了,要玩你直接用这玉石上桌,不玩就走。”

    掌柜假装不耐烦了。这么优质的玉牌,他当然知道无价,他不愿意以一两把小枯的玉牌换下,主要还是担心小枯一会又以一两将玉牌换回去,还不如让他直接将玉牌输在赌场上,那就没有换回去的可能了。

    小枯手中掂量着玉牌,穿走在各大赌桌之间,别人都是以百两作堵注,而他手上的一两价值的玉实在是难以拿出手。

    好不容易寻到一处人少的赌注稍小的赌桌,这桌上的人也是以十两银为赌注,就这吧。

    “去压小。”安寒在小枯的耳边小声滴咕。

    “一两压小。”小枯扑到桌子上。

    庄家都大吃一惊,这么好的玉就做一两银压,他捉摸不透,看见掌柜递过来的眼色,也没有多说什么。别的赌徒看见小枯是新面孔,纷纷压大。

    打开骰钟,果然为小,但庄家丢给他一两钱,丢下一句:“玉和银子一起压,压得多,赢得多。”

    “这次压小。”安寒提醒小枯,其实她已经看见了骰子为大,但是她总有办法让它变成小。

    “还压小。”小枯看着众人压大,自己心里依然不慌。

    庄家一脸得意地打开骰子,傻掉了,不敢相信,自己明明摇的大,怎么变小了。赔给小枯二两碎银。

    “慢着,这玉牌怎么也值个百两,怎么就赔个二两。”一个不懂行的大哥大喊质疑。

    “是他自己说的玉牌以一银作压。”庄家理直气壮的解释。

    百两?用这个玉牌就可以买帷帽了,想到这,小枯就不想再赌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继续赌,这玉无价,继续压小。”安寒虽然没有现身,但是他还是阻止了小枯。

    “来来来,压得多,赢得多。”庄家表面上在吆喝,实则在等小枯压玉。

    “我的玉牌以一百两作压。”小枯一股作气喊出这句话,庄家没有说什么,看见小枯压下玉后,就准备开钟。

    结果还是一样庄家赔了,小枯挣了一百两。庄家不知道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手艺,揉一揉眼睛又擦一擦汗。

    “这次压现银一百两。”小枯高兴地压在了小。

    可是庄家迟迟不开钟,他在等,等小枯压玉。

    “公子,压得多,赢得多,何不把玉一起压上。”庄家看似客客气气地,实则心里着急坏了。

    “压玉,以一千作压怎么样?”小枯心里也没有底,试探性问了一句。

    庄家想赢下那块玉牌,自然爽快地答应了。

    几个回合结束,换了好几个庄家,小枯不论大小,随便一压就没有输过一局,所赢银子在身后堆积成山,而那块玉牌早已被炒到十万两,其他桌的赌徒们也停赌博,围成一圈观看。

    掌柜亲自上桌依然是输,他本可以放弃打那玉牌的主意,可是想着已经输出去的银子,心有不甘,一边强装淡定继续赌下去,一边秘密招呼手下埋伏在四周,随时准备杀人夺财。其他人看出情况不对,也陆陆续续地撤出赌场。

    再赌几个回合,赌场里已经没有现银了,只能到别处调来几箱现银,同银子一起而来的还有几个光头大汉,个个人高马大,魁梧无比,虽然身穿平民素衣,可头上的戒疤没能掩盖住他们是和尚的身份。

    “罢了,罢了,再赌下去,你这赌就得破产了。”小枯不想再继续,他本来只想赢十两买一个帷帽而已。

    赌场的伙计听到小枯不愿意在赌,个个做好动手的准备,帘子后的伙计已经拔出刀,只等一声令下。

    堵场里一下子没有了声音,每一个人都看着小枯。而小枯完全不知道威胁,刚把玉牌收回,准备弯腰收拾几块大的银锭。

    掌柜的大手一挥,藏在四周的伙计全都提刀举剑杀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杀向小枯,安寒一把将小枯按到桌下,自己想挡下这些刀剑。

    突然两道白剑气从门外杀入,那些准备杀人夺财的伙计被拦腰斩断,只有那几个魁梧的和尚反应急时,手臂交叉挡下这两道剑气。这是凡间之力,伤不了阴间的鬼,安寒自然没事。

    “偌大一个赌场,竟然如此冷清。”一个背着一长剑,身穿粗布烂衣,左手提一空酒葫芦搭在肩上的人踏着倒下门板缓慢走进来。

    “小兄弟,我们打烊了,改日吧。”掌柜的开口趋赶这个来客。

    “不急,我就来换点酒钱。”那人有点儿醉醺醺的。

    掌柜的没有搭理他,看了那几个和尚一眼,和尚们领会到其中意思,一拥而上奔门口那个人而去。

    只见那人右手伸两指一划,一股比刚才还要强大的剑气凭空而出,和尚们用手臂一挡,试图挡下这一击。奈何这一剑太过于强大,他们纷纷被击飞摔在地上,虽然没有死,但也重伤,无法站起来。

    “看来是没法赌了。”那人边说边走进来。

    “小兄弟,莫怕。”那人将小枯从桌下扶出来。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小枯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被塞入桌下。一脸茫然出来,看见破损不堪的赌场,心里也能猜出个八九分。

    “来者何人?”掌柜大问。

    而这个来者并没有报上自家名号,两指夹起桌上的一小块碎银,两指略弯就碎银甩出,碎银化作一缕白光射向掌柜脑门而去。

    掌柜一扭头躲过飞来的碎银,刚起身准备还击,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倒在地上,不得动弹,挣扎几下就晕了过去。

    “小兄弟,救你一命,收你一点小钱换酒喝,可否?”说罢,没有等小枯回答,他拿起两小颗细碎的银子在手心掂量着逍遥地走了。

    “敢问恩人尊名?”回过神的小枯这才说话。

    “酒鬼苦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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