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话到这里，他气息也是有些不稳。
叶夭夭听得出来，情况是有些严重了。
这会儿下人们去找担架，还没回来，叶夭夭也没什么事，便索性大步走进了山洞，洞口是黑漆漆的，山洞里头却点着火把，所以十分透亮。
她见着了一个红衣男人，靠在山壁上，半张面具遮住了脸。
只露出了一个下巴，薄唇边还有黑色的血迹，嘴角却是微微弯着，倒似乎一点都不为自己中毒的事情紧张。
叶夭夭蹲在他身侧，伸出手：“手腕给我？”
那男人又是一声笑，把自己的手腕递给了叶夭夭，也开口问道：“这就决定帮我了？若我是骗你的呢，若我刚刚真的做了坏事……”
叶夭夭瞥了他一眼，散漫地道：“第一，你我素不相识，我都问了你是不是做了坏事过来的，你说不是，而我也没有什么证据，怀疑你刚刚办了坏事，所以作为医者，当然不能见死不救，只能暂时相信你。第二，你说你是之前就被人下毒，提前发作，这句话是不是真的，我只要诊断就能诊断出来，既然这样，何不试试诊脉？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那男人顿了一会儿。
眼睛里又染上了笑：“没了，那不知道，叶二小姐，诊断的结果……咳，是什么？”
叶夭夭诊断完了。
眉心也微微蹙了起来，看着面前的人道：“你中毒已经有段时间了，的确也是突然发作，但是你一直没有办法根治此毒，是不是？”
男人笑着回了话：“嗯，是。之前一直按时服用压制的解药，只是没想到，今日回去的路上，提前毒发，压制的解药没带出门，便这样了。叶二小姐，这毒可能解？”
叶夭夭蹙眉，直言道：“比较麻烦，关键是你现在时间不多了，三炷香不能解毒，就会暴毙，但是我出门根本就没带解你这个毒，需要的关键药草，除非……”
叶夭夭说到这里，眼神忽然顿住了。
她看向了山洞之内，山壁之上，长着一株双生叶的药草，她眼神一凛，立即起身，把那株药材拔了下来，生在山壁中，有两叶，通体黑色，根须也是黑色，这……
那男人好像一点都没在意，自己三炷香不能解毒会死，因为从叶夭夭走路，他就能判断出来，叶夭夭身上并没什么内功，所以她不知道，他可以用内功暂且压制这些毒，等压制住之后，回去了再服用能暂时控制毒性的药。
他只是有些好奇地看着叶夭夭，开口问了一句：“那是什么？”
他进这个山洞，其实不久，刚准备用内力压制毒性，就听见了叶夭夭那边的动静，担心是政敌追来，便暂且没有动作，准备等安全了再运功，否则运功过程中被偷袭，就算他有把握杀了那些人，他自己也定会重伤。而之前倒是并没注意，这个山洞里头长了什么草。
叶夭夭瞥了他一眼，倒是笑了：“你倒是命大，这株药草十分难求，配上我今日携带的一种药粉，正好就能解你身上的毒。而且不是压制，是彻底解毒，不过有点儿麻烦。”
那男人眉梢一扬。
叶夭夭蹲坐在他跟前，开口道：“两片叶子，一模一样，一片的叶子可以解毒，另外一片却有剧毒，最可怕的是，因为它们是双生的叶子，所以构造都是一样的，再高明的大夫，也没法子辨别，哪一片是有毒的，你说是不是很麻烦？”
男人倒是沉默了一会儿。
看着那两片叶子。
叶夭夭问了他一句：“敢不敢试试？你身上已经中了剧痛，要是选错了叶子，你这条命肯定就没了。但是呢，你这个毒想要根治，早晚都是要面对这种药草的，所以你今日不选，以后也会选，除非你打算一辈子，只用压制毒性的药物压着。”
男人问了一句：“你准备怎么救我？”
叶夭夭道：“我腰间有几个瓷瓶，随便取一个，把里头的东西倒出来，把叶子装进去，再将另外一种药粉，倒一部分进去，在外头装一些河水进来，摇晃一会儿，药粉会把这片叶子，彻底化掉，你喝下，只需要喝一口就好，到时是毒还是解药，就有结论了。”
男人倒是不以为意，慢声笑道：“行，既然要根治此毒，早晚都要面对这一关，那你就试试吧！”
叶夭夭把两片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开口道：“这毕竟是你的性命，你自己选吧！几率都是一样的，生和死各一半！”
他瞥了一眼左边的那片叶子，开口道：“就它吧。”
叶夭夭点点头，也不废话，赶紧便开始按照她说的法子，取了他选的那片叶子，把叶子和需要的药粉，都装入了瓷瓶，剩下的药粉随手便在了边上，并且立刻出去，在外头装了河水进来，在男人的面前，轻轻摇晃了几下。
她蹲在他跟前，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看着面前的男人，戏谑地开口问道：“怕不怕？”
男人觑着她，笑道：“不怕！”
的确是不怕的，因为叶夭夭方才已经说了，这瓶药他只需要喝一口就好，既然这样，一会儿他叫一个暗卫进来，先帮他喝一口，试试毒就好了。
若是没毒，他便喝下。
若是有毒，那就证明，另外一片叶子就是解药，而看叶夭夭放在那边的，剩下的那些药粉，也是足够再给他重新调配一份解药的，而最后中毒的，也不过就是个暗卫，他并没什么好怕的。
以他眼下的余力，杀几个暗卫绰绰有余，他也不担心暗卫们不肯为他试药。
叶夭夭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听他说不怕，她倒是瞥了他一眼，好笑地道：“居然没吓到你，真是无趣！”
话说完，叶夭夭便打开了瓷瓶，先喝了一口。
男人见此，一时间怔住了，嘴角的笑容也消失了，有些懵然地看着叶夭夭，愕然开口道：“你做什么？”
叶夭夭瞥了他一眼，好笑地道：“试毒啊，还能做什么？我的身体眼下是健康的，就算你真的选错了，我喝下了毒药，我也能立刻控制住这药草的，我死不了，无非就是有点难受，吃点苦头罢了。但是你的身体就不同了，你本来就中毒了，你要是再喝了毒草，必然没命。我给人解毒，总不能把你给治死吧，所以当然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