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一行人原本顾及着桃李体弱,行进的速度本很慢,如今为了鸿飞又在申城耽误了近五天,待他身子养好了些才启程,比原定到达金陵的时间晚了许多。

    卫浒用特训的信鸽给卫府传信,说明此间缘由,告知预计到达金陵的时间,又托卫家主查一查少年的身份。

    如此做法也不是不信他,而是入卫府做事的惯例,以防有细作混入。卫浒是真想将少年带入府中的。再有一层就是看看能不能借卫府之力帮鸿飞找到家乡亲人。

    信鸽被扬上天空,很快便辨明了方向,在湛蓝的天空下展翅飞向北方。

    它飞越万水千山,飞过村庄,飞过闹市,飞进卫府宅院,最终停在了书房窗沿。

    很不巧,它的主人今天没有开窗,它只好咕咕叫了两声,扑腾几下翅膀,发出声音,好让主人知道它带着信件回来了。

    窗外种着丛翠竹,长出了叶子,叶子上有只肥嫩的大青虫。它就快忍不住飞扑上去吃大青虫了,咕咕得直叫唤。

    他的主人终于发现了他,打开窗户,将它抓了进去。只是这握力不对!它抬起小脑袋,睁大黄豆大小的小眼睛,终于认出这不是主人,而是小主人。呆愣得看着他,一动也不动。

    卫怀瑾看着这傻愣愣的鸽子,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取出信件,拍了拍它的小脑袋,将它推出了书房,关上窗户。

    卫怀瑾将取出的信件,双手递给坐在上位的父亲。卫父喝了口茶,一目十行地扫完了信中内容。

    “她就快要到了。你不是很好奇她为什么会是我说的契机吗?等你见了她就知道了。”卫父颇有些神秘地说。

    卫怀瑾真的被吊足了胃口,越来越好奇这个素未谋面的小表妹了。

    “对了,你卫叔让你帮他查个人。你去办吧。”卫父直接将信件扔给卫怀瑾让他自己看。

    怀瑾收起信件,向父亲告辞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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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弹指一挥间,日子倏忽而逝。当桃李一行人看到金陵城楼时,已是三月二十五。

    飞鸿好奇地探出头,看着大街上热闹的人群。经过这些天的休养,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多了,只是还不能碰水,不可剧烈活动。

    衣澜看他好奇,解释道:“这段时间是金陵长街最热闹的时候,天下学子来此。今日是他们开学的日子。”

    飞鸿了然地点了点头。

    桃李在旁吃着蜜饯附和道:“也是金陵姑娘最美的时候。”

    她扑上前去捏了捏飞鸿嫩滑的小脸蛋儿,“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郎君最讨她们喜欢了。”

    吓得飞鸿赶紧放下车帘,逗得衣澜卫叔哈哈大笑。

    卫府位于长街的第二胡同里。说是胡同,其实其宽阔程度不逊于长街,在这儿住的非富即贵,是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终于,马车吱呀停下了。卫府,到了。

    他们一行人在正门前下了车,卫府管家就在大门口等着。

    待桃李下车后,从大门入,先去见桃李的外祖母,卫府的老太君。

    卫管家不谄媚、不看低,说话轻轻浅浅,让人很舒服。

    “小小姐,前处台阶。”他引着桃李向后院走去。

    走过一个转角,是一片大片桃花林。“这处是大少爷,您大表兄种下的。他现下在衙门当值,您晚间就能见到他。”

    回环廊阁上,挂着手抄的木制佛经。“老夫人信佛,这是都是子孙辈亲手抄录的。”

    途中路过一片演武场,场中有许多人在操练。“家主虽是文人,却也要求门下子弟习武,不为争强斗狠,只为强身健体。”

    一刻钟后,到了卫老夫人的院子。

    这或许不是卫府里最好的院子,但当你站在院前,无疑能觉出这府邸主人对它的重视。

    屋檐下,看着一片素雅挂着薄纱,那是云想容织出的素纱,产量很少,有钱也不一定能得到,日光透过它变得柔和不刺眼。

    院中铺了青石方砖,院中开辟了一个小花园,院中尽是些娇贵难养的奇花异草。

    院门口有嬷嬷迎了上来,“这就是咱小小姐,出落得真好看。咱老太太早听到消息知道您今儿要到,今早都高兴得多吃了两碗饭。”亲热得挽着桃李的手。

    嬷嬷引着桃李进屋,老太太就坐在正堂的软椅上,旁边还依偎着个少年。

    嬷嬷领着见桃李进来,老太太直直站起身来,少年在旁边搀扶着她。迎上几步,攥住桃李的手,细细打量,眼中含泪,“好孩子,好孩子。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

    老太太攥着桃李的手,不肯放开。桃李一看此情此景,就知老太太定是想起来去世的女儿,情绪激动,老人家最受不了这样。

    桃李在心中叹了口气,面上露出一个温软的笑容,笑道:“外祖母,我既来了轻易可不打算走,您可别嫌我。”看了眼少年,用眼神示意,少年心领神会。

    桃李扶住老太太另一边,同少年一起将老太太扶到软椅处坐下。

    老太太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很快便收拾好了心情,摸了摸桃李细软的头发,“小乖乖,你不嫌弃我这个糟老婆子就好,在这府里你只管住!”

    桃李温温软软地看着老太太,“哪有,您是我的亲人,我陪着您还来不及呐。”

    老太太被哄得开怀大笑,祖孙而人好一番温存。

    好一会儿,老太太才想起身边还有个嫡亲孙子,向桃李介绍,“这是你大舅舅家的二小子,现在还在念书,算起来他比你虚长三岁。”

    桃李看向清朗少年,点头致意,“表哥。”

    卫怀璟也看着桃李,十几岁的少女,其颜灼灼,如桃似李,俏生生看着他。

    不知为何,他一下子有点儿哑言了,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桃李以为他们没有话聊,转头和老太太聊起天来。

    卫怀璟看着她不再同他说话,有些懊悔,又不肯拉下面子主动搭话,就在那里闷闷坐着。

    还是老太太诧异地看了看他,“二小子,你不是今日开学吗?平日里也不见你在外这呆这么长时间,你不去收拾收拾东西,今天下午就要走了。”

    卫怀璟闷闷应了声是,又看了眼桃李,见她没有反应,转身离开了。

    留下祖孙二人聊得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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