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纯洁的玫瑰 >第十一章 死亡与睡眠
    死亡和彻底的睡眠会抑制住我清醒的痛苦。

    我不能给你说出死亡是什么感觉,但是深度睡眠的感觉你却可以亲身体会:试着找一个安全,低分贝的环境,舒适的地方躺着,没有任何光线进来,没有任何声音,你慢慢闭眼,慢慢地会感到疲倦,你其实并没有睡着,但就算是睁眼也和闭眼一样,你就能体验到深度睡眠的感觉,这时候即使是你意识清醒,也不能思考,在这种状态下没有就像任何情绪感觉一般。痛苦也在这时候被驱逐了吧。

    我曾经以为死亡和深度睡眠的感觉是一样的,但我错了。

    从头部落地的那一刻起,我的视线便黑暗了,剧烈的疼痛只是一闪而过,甚至我的痛觉神经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做了一个梦,我来到了一片陌生的土地。

    ……

    “这里到底是哪儿?”每个人从失去意识后,醒来看见陌生的地方都会发出这样一个不受大脑控制的话来。

    春风和煦,阳光洒落是这片黑泥土的养分,也是我的养分,可爱的金黄让我的土地中的生物复苏,也让土地上的我苏醒。

    我满身是泥,仰卧在这片大地之中。轻轻地呼出这口气,由吸进去一口气,充斥着泥土清香和绿色植物特有的叶绿素的味道。

    那些云朵没有遮住太阳,而是随着我的心自由的漂浮在这蓝色伴着些黑白鸟儿点缀的天空中。

    在那一刻,我忘记了我是谁,并且以后永远都不会记住了。

    “嘎嘎!”直到乌鸦的尖利的叫声划破了这片平静的空气。

    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黑色的泥土,将泥土拍走后,那清香已经被稀释了,夹杂着我身上的味道就变成了带着丝丝腥味。

    我看向那划破空气的乌鸦,是一只纯黑色的,它在我头上盘旋,乌鸦是世界上最聪明的鸟。

    它们在城市中,如同人一样生存,但不像人一样生活。

    它们为所有的最原始的欲望而活,而人则是表面上不耻于像乌鸦一样,背地里却是将甚至更恶心的欲望释放在那些悲苦的同类之上。

    在我看来,乌鸦是高尚的动物,它们不会将虚伪,虚荣和欺压同类作为自己的生活的最高成就。所以它们会飞,而人不会也是这个原因。

    “嘎嘎!”我观望了它许久,不害怕我,像我的名字是“嘎嘎”一样,这尖利的叫声在我看来是一声声的问候。

    它嘴里衔着什么,通体的黑色,却在那黑色的喙中看见了一道红色。它飞得很高,我看不清它嘴里到底叼的是什么。

    像是施加了魔法一般,只要我走一步,它也往前一飞一些,我停下了,它也会停下在空中盘旋。

    我跟着它,穿过绿色而又肥沃的草地,进入这一片稀疏的丛林之中,我看不见它,只能跟着它那“嘎嘎”的叫声,往前寻着。

    这拥挤的丛林之中,我身上的每根毛发接触到湿润的草丛或者是绿色植物之后,感觉到痒痒的,我很难受,我生怕那些拥挤着我的绿色植物上会有丑陋的虫子,它们长着无数的触须,虽然渺小但是那么令人恶心。

    直到某个植物叶片上的多足虫子爬上我的身体,我才知道原本令我恐惧的,其实是让我厌恶的。

    当你比其他生物大的时候,甚至可以主宰它们的生命的时候,它们总是喜欢攻击你,想要将你这个巨人击倒,然后啃食你的尸体,成为它们变大的养分。

    身在天堂的天使,只会鄙视地狱的肮脏和黑暗,不会关心地狱中痛苦又无辜的灵魂。

    我将它踩死,毫不费劲,没有任何怜悯和自责,我殊不知踩死的不仅仅是它,还有其它的生命也被我踩死了。可我足够强大,踩死就够了,又何必关心,它们没有一个人类亲戚我又为何怕它呢?

    我跟着它,穿过这一片绿色,树木逐渐稀疏,我的视野也变得开阔起来,密密麻麻变成零零星星。

    那所谓的乌鸦终于停了下来,它也不再叫唤,像是认识我一样,飞到我的手上。

    直到它飞下来我才看见,这不是乌鸦,而是一只纯黑的鹦鹉,这纯黑的杂乱不堪的羽毛。

    它没有衔任何东西,只是因为下喙脱落的原因让它的红色的舌头露出来。

    可怜的小家伙,它到底是怎么发出这响彻天空的“嘎嘎”的声音,或许它原本能发出更优美的声音的。

    它在我手中扑腾着,杂乱如同淋湿的羽毛,在扑腾的时候,甚至有几根脱落了下来。

    “砰!砰!”枪声,我没有听错,这几乎能响彻整个世界的枪声,或者是毁灭整个世界的枪声,的确在我的耳边响起了,震动着我的耳膜。

    ……

    “等等,你从楼上掉了下来,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还有你刚才说的是枪声?你的自传还是日记……你确定不是虚构的网络小说?”苏瑶越听越迷,原先发的邮件之中。

    “你喝酒吗?”江岚站起来。

    “砰!”外面的雨下个不停,突然一道闪电,一瞬即逝的强光,将他刚毅的轮廓蒙上了一丝神秘而又深沉的色彩。

    “喝酒……平时应酬的时候会喝……不过,我一般不在下午喝酒。”她不明白为何他会突然问出这个。

    她盘腿坐在这沙发之上,刚才被打湿的秀发也干了,柔顺的秀发披在她的肩上,天生的发质让她又一种黑长直的感觉。

    “如果你没有喝醉的话,又怎么知道我说的这是不是真实的呢?”他又将手交给苏瑶。

    “怎么?”苏瑶问,不过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只得小心翼翼地我住了他的手。

    她感受到了他手心的冰冷,又感受到一股力量将他拉起。

    “不要松手,不然你会迷路的。”江岚只是解释道,他也能感受到她手心温柔,“我的手是不是太冷了?”

    “这……”苏瑶只觉得这人是在占她便宜,不过一股神奇的力量让她没有松手的想法消散了。

    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这冰冷而又奇怪的男人,他很帅,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他这骨瘦如柴的身躯和枯柴般的手……

    苏瑶没有松手,只是默默地让他牵着手,自己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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