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秦凝臣所在的地方戒备森严,连秦凝臣的堂弟纪南风也要软磨硬泡才能有机会来这里。

    为什么凌染不但畅通无阻,还可以命令守卫?

    既然凌染是站在路景沉那边的,可为什么又没有阻拦她?

    刚刚凌染的举动,分明是认出她来了。

    可凌染却没有声张,反而让守卫别为难他们。

    苏霁月百思不得其解。

    醒来之后的一切都变得扑所迷离,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关在里面。

    有的时候苏霁月觉得自己只要努力一把,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有的时候,她又觉得事情的真相离她很远……

    就在女人思索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秦凝臣的病房门外。

    守卫对他们身上随身的东西进行了严格地检查之后,才允许他们穿上防护服,进入秦凝臣的病房。

    开门的那一瞬,苏霁月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是悬着的。

    她期待见到他。

    又怕见到他。

    她怕见到的他,会比她想象的更虚弱。

    三人进门之后,房门关上。

    苏霁月抬起头来。

    她终于见到了那个她日思夜想的男人。

    秦凝臣躺在病床上,整张脸白得可怕。

    苏霁月呆滞了几秒,才缓缓地抬腿朝着那张病床走过去。

    没走几步,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滑落了下来。

    秦凝臣。

    那个她曾经的天,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的呼吸的幅度微弱到看不清起伏,只能通过一旁的仪器,才知道他真的还活着。

    原本精致的五官,也像是蒙上了一层的灰,又白,又憔悴。

    他现在的样子,说是活着,其实和死了没有区别。

    说是死了,但心脏和呼吸,还在微弱地持续着。

    纪南风和韩云站在门口,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这是秦凝臣出事之后,纪南风第一次见到他。

    没来这里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秦凝臣的情况这么严重。

    韩云站在门口,双手紧紧地捏住了手里的医药箱。

    他是医生。

    所以他很清楚,秦凝臣现在的情况,其实已经到了最差的程度。

    如果将他身上的管子和仪器全都拔掉,或许他用不上一个小时就会死。

    到底是什么样的伤,才能让他变成这样?

    “老公。”

    苏霁月走过去,轻轻地握住了男人冰冷的手:

    “我听千千说了,你和孔念柔同归于尽的事情了。”

    “你很好,很勇敢。”

    女人闭上眼睛,眼泪无声滑落: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

    “我还没来得及亲自夸夸你呢。”

    她睁开眼睛,轻轻地将他冰冷的手放到她的脸侧,轻轻地在他的手指上吻了一下:

    “江漓的谎言是不是连你也相信了?”

    “你和她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快点醒过来。”

    躺在床上的秦凝臣依旧一动不动,像是根本没听见苏霁月的话。

    女人闭上了眼睛,心底的悲伤和难过一层接着一层。

    她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见到秦凝臣的这一瞬间,就仿佛,天地都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忽然有了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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