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番尝试,绳子实在是解不开。

    江淼淼重重叹气,正要转身,薜荔颇是急切开口。

    【宿主,您要回去睡觉吗?】

    【俗话说得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1]。宿主您如此积极向上,与众不同,可不是软饭宝宝!】

    “……对不起我是。”她倒是想吃软饭。杨柳村太穷了,吃什么软饭,稀粥都没有。

    【宿主,您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教育的,咱要做有理想有追求的社会主义新青年好吗?】

    “你一个饿死鬼还教我做人?”

    【宿主,拒绝种族歧视,从你我做起。】

    “……”

    她和薜荔,就不是一个次元的,隔着壁呢!

    懒得再和薜荔废话。

    她换了个思路,也有了新头绪。

    在意识里点开天地商城,搜索了一番。商品琳琅满目,实在是无从选择。

    “薜荔,有什么削铁如泥的匕首?”解不开没关系,割断就好。匕首也可以留着,防身。

    连一个愿力点的辣条都没推销出去的薜荔瞬间来了精神。

    【嗨……宿主您早说啊,打开商城这事儿怎需要您亲自来做?】

    “再废话我去厨房拿菜刀了!”

    【……】

    人类女子,好生暴躁。

    在“菜刀”的相逼下,薜荔推荐了款匕首。

    【春不生,属性为人间佳品,削铁如泥,物美价廉!】

    江淼淼汗颜,看着封面图那个醒目的售价——1100愿力点。

    哪里的物美价廉?如果买它,就剩8个愿力点。

    荷包即将被洗劫一空。

    她和薜荔使用的,就不是同套价值系统吧!

    “没有更便宜的吗?”

    【有,但鹿鸣的缰绳是系统所制,非佳品不伤。要不,您试试用菜刀割割?】

    “额……”

    江淼淼恍然大悟,又似乎没悟。以她对薜荔的微薄了解,暂且信了。

    吸取经验教训,和薜荔商讨送货上门的定位问题,“这匕首,不要出现在我脖子啊!我怕血溅三尺。”

    【宿主放心,春不生有刀鞘的。】

    “……我能指定位置吧?”这就不单是刀鞘的事。

    【当然可以,宿主请指示。】

    “右脚右边的砖面,谢谢。”

    【好的。】薜荔飘着,衣袖无风而动,金色镶边越发耀眼。

    【春不生,一把,无赠品,售价1100愿力点,即将扣除相应愿力点,请宿主确认。】

    “确认。”

    【叮……您在天地商城购买的人间佳品春不生已送达指定位置,请宿主查收。】

    江淼淼挪动右脚,往旁边试探着踢了踢。

    摩擦声入耳。

    她松了口气,疑虑更甚:这系统真的,完全颠覆了从前的认知。

    眼下无暇多思,她弯腰捡起,触手是像普遍的金属质感。

    【宿主,有没有感受到人间佳品的魅力?】

    “……”

    能否说没有?

    江淼淼摸索着缰绳,确定了绳结尽头处,拔出春不生时银光一闪。

    脑内也灵光一闪。

    “等等,割了缰绳,我等会儿怎么骑马?”

    【宿主,鹿鸣的评价您还没做,十五字五星……】

    “送缰绳?你不早说!”

    【那倒没有。】在人类女子要暴躁时,薜荔衣袖一挥又出现一个缰绳的界面,【好评两折购,您只需要5个愿力点就可以拍下原装全套配件,里面就有缰绳。】

    “……”那她就只剩下3个愿力点了。

    这不是饿死鬼系统,是吸血鬼系统!

    又一夜回到解放前。

    可又能如何呢,去请悠哥儿来帮忙?

    想想他冰凌般的目光和平静无波的面色……

    自己拙劣的说辞,在他面前仿佛无所遁形。

    那对不住了,她选择大叔音的薜荔。

    对于系统的花样求好评,江淼淼一股脑儿怼了十五个“好”字,再花5个愿力点买了配件。

    好一番折腾,江淼淼才牵着鹿鸣到小院木门前,“鹿鸣,稍候啊……”

    昨夜,就在此处,就被匹马吓死。

    她可真难。

    拨开了门闩,马儿哒哒出了庭院,转身关门时,江淼淼犹豫不决。

    这样……应该没有小贼吧?

    可实在不好叫人起来。

    王二婆说,柳家是杨柳村的大姓。大家都指望着悠哥儿考取功名,应该无事。

    她拉着门环,把握住力道,将木门轻轻合上。

    门外,一人一马。

    门内,一人独立。

    柳悠之疾步而来,却在门前驻足不前,听着哒哒声渐行渐远,别在门闩的手终是一动。

    心内暗叹,负手回屋安歇。

    月落西山,鸡鸣日升。

    柳母难得睡得沉。

    悠哥儿在,心里安稳。

    鸡啼三遍,她才穿衣起来,到了灶房,见悠哥儿已在烧火,笑眯眯道:“怎如此早?”

    “母亲。”悠哥儿缓缓答,“昨晚睡得足,醒得早,便起了。”

    柳母掀开了锅盖,见煮的是杂粮粥,说道:“午间吃面可好?鸡汤面,给你补补,女郎应会喜欢。”

    “听母亲的。”执着松枝的人神色如常,又说,“母亲先去洗漱。”

    柳母应下,刚走到小门那处,低呼道:“悠哥儿……”

    悠哥儿见状,快步去扶着。

    “马……”柳母泪痕交错,抓着儿子手臂,“女郎……”

    桂花树下,只余一圈绳索,一个木桶。

    晨风一起,直直撞在青砖墙上。

    “她,已家去。”

    “不……女郎……不该是想归家……”

    “母亲。”悠哥儿扶了她去方凳坐着,缓缓同她说话,“母亲,她是归家了。”

    柳母掏出帕子又哭了哭,絮絮叨叨念着:“怪我昨夜睡得沉。你可是瞧着了她家人?可和善?女郎可哭了?”

    悠哥儿本想说未曾起来,见母亲抓着他衣袖,低低一叹,如实道:“未曾瞧着。她,也未曾哭。”

    柳母才渐渐止住了泪,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起身快步去了东屋。

    东屋的门开着,残留着淡淡的艾草香。

    床榻的被子枕头齐整整在一侧,桌面倒是有着许多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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