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已经收拾好了。
自来也正等在门外。
鸣人眼泪汪汪的，却没说一句让她留下的话。
等待送别的人都站在树后。
无天一个一个看过来。
少了一个人。
再数一遍,仍旧少了一个。
卡卡西不在,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无天静静站了一会儿,突然一把将行李扔到角落。
“……抱歉,明天再走吧。”她笑着对自来也说。
“……”自来也楞了一瞬。
无天这样笑起来的时候,跟水门真的很像啊。
“随你吧。”
无天向其他人点头致歉,然后牵起鸣人的手：“鸣人,回去睡觉了。”
夜半,看似熟睡的无天猛得睁开眼,伸出覆盖查克拉的手掌,轻轻盖在身边鸣人的头上。
对不起,鸣人,睡个好觉吧。
夜色中,一抹亮黄如光芒般闪过。
无天去找卡卡西了。
她没有用很长时间就找到了他。
卡卡西在颜岩之上,那个可以将整个村子看得一清二楚的地方。也是他们之前经常一起看风景的地方。
她走过去,一句活没说,他也是,她只是走过去,同他并肩坐下。
看夜渐沉，看量辰闪烁，看慰灵碑后那一片墓碑,看他们所爱之人长眠的地方。
他们一动不动坐了很久,直到天将破晓。
无天站了起来,活动了下僵硬的腿:“我今天要走了，卡卡西。”
一阵沉默。
无天也不急，只是站着。
许久，卡卡西才打破沉寂。
“……你,一定会回来的吧。”
语气微微颤抖,紧抓着无□□角的手却固执地不肯松开。
——天知道他有多怕,怕无天厌倦了这种生活,然后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我一定会回来啊,”无天语气温柔得以难以置信,“波风无天，才不是会选择逃避的人呢。”
卡卡西像是松了一口气,可刚松开手,又把无天揽到了自己怀里。
“……卡卡西。”无天动了动，却被扣得更紧。
“别动。”十六岁的少年祈求似地把头低下,于是无天不动了，任由自己享受在少年怀中得到的心安。
卡卡西抓住无天的手，扯下自己的面罩，露出有些苍白的脖颈，讲少女的手搭在了自己的动脉上。
无天感受到手下有规则的起伏，这是生命的象征。
“卡卡西，你知道——”
“不！规则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少年的声音像是嘶吼，也像是孤狼的哀嚎，“……留下标记，一定——”
一定要回来！
这大概是卡卡西人生中最蔑视规则的一次。
明知出于保密工作的原则，无天不能在队友之外的人，甚至不能在鸣人身上留下标记，就像水门不能在无天身上留下标记一样。
但是……他太害怕了啊。
所以，规则什么的，并没有那么重要，不是吗。
无天不能拒绝卡卡西的请求，等手掌离开温热的脖颈，“无法无天”四个大字留在了上面。
这四个字是水门设计的标记，当时还有不少人嫌弃来这。
不过，一点都不重要。
“……”卡卡西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无声的说了一声“谢谢”。
等卡卡西最终放开无天,他手中又多了样东西。
“把这个也留下吧,“他看着这张符纸,“……证明，你真的会回来。”
“好。”水门留下的符纸,从此有一张是在卡卡西手里了。
“那——”恢复平静的卡卡西已经拉上了面罩，他静静注视着无天,“一路顺风,还有,早点回来。”
“我会的。”
“还有啊,卡卡西,”无天侧头轻笑。
“不管怎么样都要微笑啊。”
“一定要记住，你不是‘写轮眼卡卡西’，也不是‘冷血的卡卡西’，你是旗木卡卡西，仅此而已。”
“永远不要忘了你是谁，你在哪，你要成为什么人。”无天注视着卡卡西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到，“还有，活下去，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
看着远处的两个身影，止水背靠树干,一脸苦笑道:“鼬,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鼬只是沉默,止水却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真是要魔怔了，明知不可能，却还总是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明明……无天她只是拿我当朋友啊。”
“明明早就知道了，可还是会不甘心呢。”
“大概，我真的是个蠢货吧。”
的确,宇智波一族的爱,一但出现,便不会在轻易改变,要他们舍弃爱,不如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巧的是，旗木家，也是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