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过头，吩咐凌泷去给凝霜岚倒了杯热水，这才问道，“你说的精神病是什么？”
“哦，就是脑子有大病的人。”凝霜岚低忖了几秒，又耐心解释了几句，“这种人的症状一般表现在行为上的特立独行，交流起来十分困难，而且一般她们不会承认自己是精神病。”
她都忘了，这个年代还没有精神病的说法……
处月微想了想，视线落在凝霜岚身上。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凝霜岚直了直身子，旋即她就反应了过来，“我不是精神病！”
话刚出口，凝霜岚就沉默了。
“好好好，你不是。”处月微眉毛微挑，轻笑着给凝霜岚顺毛，见她不生气了，才顺着她的故事往下说，“既然生病了，那他为什么还要去异世尘游？”
“他都是精神病了，你为什么要试图理解精神病？”凝霜岚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问题不要那么多，你听我讲就是了，真是，哪有人跟精神病讲道理的啊！”
处月微忍不住笑出声，见凝霜岚扫过来，他急忙敛起笑容，耸了耸肩，闭上嘴巴。
闵溪痛得生不如死，听着凝霜岚喋喋不休的在他耳边讲着画风诡异的故事，自家主子还时不时的提出问题，气得呕血。
这一刻，闵溪是真的觉得这两个人，就跟故事里的那个精神病一样，有那个大病！
可偏偏他没有力气制止，只能独自一个人受折磨。
凝霜岚越说越起劲，从开始的讲故事，变成了讲自己小时候四处游历时遇到的事情。
七岁之后，林永年中毒受伤，身体大不如以前，就给她打掩护，让她自己出门游历。
她的方向感不好，所以从来不给自己规定目的地。
只照着直觉走，走到哪玩到哪，先是将明国转了一圈，然后开始在五国各地到处跑。
她见过高耸入云的雪锋，永不消融的积雪，也走过余国那一望无际的沙漠，趁着月色，在绿洲上围着篝火跳舞。
她还随着商队穿越过汪洋，到无名的小岛教原始居民识字算数。
五国里的隐世家族，有半数她都去过，也闹过莹光本教，被齐琰追出十里地去。
可以说五国除了三圣地，恐怕没有她没去过的地方。
仔细想想，那段时光恐怕是她最无忧无虑的时候，若是现在再让她来一场了无牵挂的旅行，她未必有那时候的心态。
不知何时，她身上已经背上了沉重的枷锁。
处月微开始还时不时搭腔，但说到后面，他就什么也不问了，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
这些都是他曾错过的时光……
闵溪从被迫倾听，变成迫不及待的等着她说着一个又一个故事。
也不知道是凝霜岚说的办法真的生效了，还是自己已经痛习惯了，骨子里的痛感确实减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