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柚叹了口气，她最怕的就是现在这样。
“娘不行了，那些药，治不好娘的病，没有人能治好的。”说到这，她眼眶一红，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小豆儿，娘也舍不得你，娘活了二十几个年头，只有有你的这几年活得像个人样，娘这一生作孽太多，也该去赎罪了。”
凝霜岚看着常柚的生机不断抽离，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房间，将最后的时间留给母女两个人。
若是能早些遇见她，或许还能多留她几年。
现在，太晚了。
她垂了垂眸，这个小村子里没什么人，十分的寂静，小豆儿的哭声在村中回荡着，心里像是压着一座山。
当初重云出事的那天，霄云也是这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豆儿从房间里走出来，眼睛红肿着走到凝霜岚身旁，二话没说，俯身跪下给她磕了三个头。
凝霜岚皱着眉，把小豆儿从雪地中拽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我、我娘说让我谢谢姐姐。”小豆儿眼里含着泪，哽咽着道，“姐姐，我娘还说，她的身体留下也是祸害，所以请姐姐代为处理。”
“好。”凝霜岚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取出手帕递给她。
现在常柚的身体就像是个小型万毒池一样，遗体下葬之后就会污染附近的环境，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特殊的药剂，混合焚烧，只不过，火葬在这个年代挺让人难以接受的。
看着松树下简易的墓碑，小豆儿突然开口，“姐姐，我想给我娘报仇。”
凝霜岚垂眸看着她，“小孩子家家的，说什么报仇？你娘最后的心愿，是想让你做调香师，而不是被仇恨包围。”
“做调香师和报仇不冲突。”小豆儿抿了抿唇，神色越发坚定，“姐姐，我也想和你一样厉害，你能不能教教我，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和你一样？”
“伤害你娘的人，远比你想象中的厉害，至少我没见过他全力出手过。”凝霜岚低忖了几秒，俯身蹲了下来，“你与他的差距不是时间能追上的。”
至少，到现在为止，她都没见秦夙使用过传承绝技。
她不是打击小豆儿……
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小豆儿看着凝霜岚的眼睛，眼中满是茫然，“那我应该怎么办？”
“好好学习调香术吧，香不止能用来熏香。”凝霜岚轻笑了声，捏捏她的鼻尖，“走吧，你娘让我带你离开，你现在才七八岁，以后的人生还长着呢。”
小豆儿最后磕了几个头，起身站起来，从袖子里去取出一张有些泛黄的纸张，“这是我娘让我转交给姐姐的。”
凝霜岚蹙着眉，接过纸张展开扫了一眼。
“这上面……”
标记的是阳佩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