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
毕竟是自家的孩子,就宠着吧。
准备孤身一人去奈良的军师不得不捎上一根小尾巴。
真田听说了之后又敲打了小孩一遍,让他乖乖听柳的话,接着就和他们分道扬镳,踏上了去京都的路。
虽说去年的全国大赛是在京都那一片举办的,但留给大家玩闹的时间的确不多,加上去年遇到的对手不管是狮子乐还是牧之藤,实力都还没有明显地下降,打得也不算特别顺畅,除了最后拿下冠军后大家一起搓了顿,放了三天假外也没有让他们出去浪的机会。
真田这回是特地去京都的。
老伙计们用脚趾头猜大家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当然是因为弦一郎的气质和京都很配啊。”
面对小学弟的疑问,幸村是这么回答的。
“没错,真田那家伙的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活在几百年前。”仁王拍了拍小学弟的卷毛。
还穿兜裆布……
现在居然还有年轻人穿这玩意儿???
原谅他理解不了。
其他队友们表示也理解不了,但尊重。
“根据数据显示,弦一郎修学旅行地点选择去京都的可能性最高,有6766,再接下来分别是名古屋1984和札幌131。”柳说道。
“不管听多少次都觉得柳前辈的数据很吓人。”九条拉着一方吐槽,尤其是听见对方十分平静地报出一连串数据击垮对手心理防线的时候。
他俩已经决定和柳前辈还有赤也一起去奈良了,也算是监督他们的好伙伴顺便当个人肉导航吧。
丸井和桑原两个好搭档当然是选择一同去修学啦,地点的话桑原是无所谓,丸井听说名古屋的鳗鱼特别好吃,就拉着好基友一起去了名古屋。
仁王和柳生两个人由于柳生是个阿加莎脑残粉(柳生推眼镜:并不是,只是对推理稍感兴趣),干脆一起报了跨国的伦敦游。
为此二人还闹了不愉快。
柳生表示仁王可以去自己喜欢的地方玩,没必要跟着他一起去伦敦。
仁王则表示自己也没什么特别的偏向,与其找个地方随便逛逛还不如跟在搭档身边,免得他被国外的花花世界迷了眼,腐国的男男女女可不是闹着玩的,被人看上了想逃可就危险了。
柳生:我觉得你身边更危险:)
毛利前辈去了神户,打算回来带点不倒翁和瓷器什么的。
至于幸村,他这回也选了个国外的地点——米兰。
米兰布雷拉画廊、米兰大教堂、斯卡拉大剧院这些颇有艺术氛围的著名景点,对于曾成为过画家的他而言还是有不小吸引力的,秋生在确认行程没问题之后也报了同样的地点。
当然,在正式上报之前,他又拉着幸村去做了一遍全身的体检。
“我身体现在真的没有大碍。”他向好友解释。
真有问题他也不会藏着掖着。
“等你自己发现问题就晚了!”对方不依不饶地拉住他的手,把他往医院拖。
幸村无奈,只好再被押着做了一次全身检查。
得出一张十分健康的体检报告,能够一口气爬20楼不带喘。
幸村向秋生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真的没事。
秋生从头到尾看了4、5遍这份报告,恨不得连每个小数点都揪出来单独看,还差点就给柳生打电话了。
秋生用一双人人都无法拒绝的盈着一泓清泉的双眼望着他。
良久,他轻叹一声。
“没事就好。”
声音很轻,但架不住医院里人少,再轻的声音也能原封不动地传进耳朵。
幸村侧身抱了抱他。
他担心什么幸村也都清楚。
上辈子突如其来的病情一下子将自己的心态给冲击崩溃了,尤其在得知手术成功率只有30的情况下。
过后想来即便是个成年人也很难一下子调整好自己心态,何况是从未经历过败绩的他。
只是心理防线太脆弱了而已。
要是强硬一点,果断一点,在知情的第一时刻就开始调养身体,等到手术也最多不过半年时间,完全没有必要拖着日益衰败的身体强撑着。
可,他不敢赌那不到三分之一的成功率。
他赌不起,立海大也赌不起。
和秋生一起在医院忙前忙后跑了小半天,光想着上辈子得病的事了。
说到底还是事后诸葛,在手术结束前没人敢保证一定会成功,谁都不敢赌那30的手术率。
真田那时还问他,为什么一个平时上了网球场胸有成竹威风凛凛的人会不敢做这么一场手术。在他幼驯染眼里,他迟早都会做这么一场手术的,因为真田相信,他爱网球胜过爱他自己,他放弃什么都不可能放弃网球。
他也的确是准备做手术的,只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原因还是,他不敢赌那30。
如果不去赌,他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至少能让他到处走动走动,让他有种自己还健康的错觉。
但,如果一旦他赌了,一旦赌输了,他面临的,就不仅仅是再也打不了网球这个问题了。
他的生命就将没有存在的意义,他过往十年的努力将付之东流。
他不愿意一辈子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去看曾经的队友们征战赛场的模样。
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这么干。
他骨子里的傲气也不允许他变成这样。
可到底,他还是得做这个手术。
错觉终究是错觉,海市蜃楼一样触不可及。
他害怕的只是无法再次握住球拍,无法再次站上球场,无法再次听见小球划破空气的撕略显刺耳又倍感亲切的声音。
他无法将网球从他的生命中割舍开,他深爱着这项运动,即便知道自己可以会因它再也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