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说,顾友直糊涂了。

    张鸿羽摇摇头,看向龙弘方。

    龙弘方是鬼将,对丧修之术很了解。在密室里做了会儿法,沟通了此间留下的些许痕迹后,恍然道:“是了,丧修之术,五鬼运财。”

    “能查到去向吗?”张鸿羽问。

    龙弘方摇头:“五鬼运财,走的是阴脉遁术。这里是空中楼阁,不存有阴脉,必然是送到了术者身上。”

    “也就是说,那个人用五鬼运财把八龙白玉盏转出密室,藏在自己身上后带离的城主府?”张鸿羽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丝微笑。

    “怎么?”顾友直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

    轰!

    突然,密室中一声爆炸。四溢的能量卷动着水元汇聚成的白云与肆虐而出的紫电雷元!

    嗤!

    一道巨大的剑影冲破了石头的画皮,一个灰白长衣的身影飞掠而出,手握赤霞剑,反手又是一斩。赤霞剑喷吐剑气,锐气万重,直把密室轰塌,要将还在里面的人堵在密室之中。

    “小贼!哪里跑!来人!张鸿羽在这里!”

    突然,从滚滚残垣断壁后传出滚滚音波,好似天龙怒吼、又如金狮长啸,传遍了整个城主府。

    听到声音的云中阁弟子、城主府守卫皆大惊失色,匆忙从四面八方向出事地点赶去。众人都想不通,铁桶似的空中楼阁,张鸿羽是怎么进来的?

    一时间剑光道道,云驾重重。

    张鸿羽刚冲出走廊,身前就有十多名披坚持锐的家甲挡路。这些人身上的武器、盔甲皆有符文闪烁,可以让没有修行的凡人发挥出可与修者一战的力量。

    而数十上百,结成阵列之后,威力更甚!

    “啧…”张鸿羽面色凝重,如非必要,他不想杀人。但不杀人,可要比杀人更难控制。

    “站住!”身前有人大吼。

    “拿下!”身后有人大喝。

    张鸿羽手握赤霞,长吸长呼,猛然一剑刺出再不犹豫。此刻若是犹疑不定,那别说逃脱,自己的生死都难定。

    赤霞一剑刺出,百剑诀顿放威芒。一道剑影冲出,先一丈、再十丈!一霎那挤满了整个廊道,剑气如龙,剑贯长虹!

    挡在前方的十多甲士虽以结成铜墙铁壁,却也一个个心中惊惧。在这一刹那,他们心中皆为剑势所摄!

    仿佛这一剑,不是要冲阵,而是向他们每个人的要害刺来!

    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在生死时刻也会有一瞬间的动摇,此时便是如此。而这一瞬间,对张鸿羽来说就够了。

    法诀一掐,剑势顿变。

    张鸿羽以意御剑,冲入阵中。剑影炸裂,数十道雷光交织纵横,向十数甲士冲去。

    一时间惊叫声四起,惨叫声不绝。

    被雷劈是什么感觉?大部分人一辈子都尝不到一次。

    今日他们尝到了这滋味,也在短短几秒的雷光炸裂后晕厥了过去。十数甲士从铠甲缝隙中冒出丝丝缕缕的青烟,这还是张鸿羽有心控制了威力所至。

    张鸿羽一冲而过,不做停留。长剑一甩,破开了屋顶就向外飞去。

    这城中对他威胁最大的并非这些甲士,而是云中阁的弟子们。而那些人早就在外严阵以待,见有剑光冲出,顿时有粗壮云柱白茫茫压落而下。

    张鸿羽有心理准备,见此还是倍感吃惊。

    悬剑护身,手中法诀再变。剑光连闪,打出银月宝术,凶禽击天!

    数个云中阁弟子联手,实力都不在金丹之下。此时以法阵压下,竟然会被扛住,这让这些高门弟子心中愈发惊诧。

    “恶賊!你去而复返,今日就休想走脱了!”一个云中阁弟子厉喝,双手法诀在变,空中光景起了变化。

    一变,二变,三变!

    高高天空中浮现出一尊奇特的光影,模模糊糊,那弟子自己化作一团光焰在前,透出点点威芒!

    神奇的一幕,影在后,身在前。

    好似夜半行人至庙前,遥看大雄宝殿中,青灯摇曳,佛像在后。朦胧不清,却透有威严神性。

    若是比较,这光影似乎比城主府都大上几分!

    “云中阁的手段吗?”张鸿羽眼睛放出光亮,有些兴奋。

    就在这时,一道白练袭来。细看,那是一条云链,由下而上,霎时间锁住了张鸿羽的手脚。

    张鸿羽发力欲挣脱,然而云链铿锵,根本不容挣断。

    “别白费气力了,此乃云中锁,有型无质,有困无脱。”衣衫有些褴褛的顾友直到了,他看了张鸿羽一眼,掏出法器将人收了进去。

    接着他向天一拱手,高声道:“多谢诸位师兄师弟出手相助,以擒住恶賊,还请肖师兄收起神通吧。”

    听到顾友直的话,也看到张鸿羽被云中锁绑住,被关进法器。几个云中阁弟子互看一眼,施法解开云中雨,跟着那位肖师兄一起飞落下来。

    “顾师弟,此人修为精深。所施之法似乎是正道法术,用的剑…又似乎是彤山之剑。”肖师兄看上去比顾友直年轻,方头方脑,长的相当粗犷,虬须浓密,一开口便说出自己的看法,“八龙白玉盏失窃,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彤山出来的人,不该会做宵小之事。”

    他出手时毫不留情,但停手后有什么说什么,是个心思很耿直的人。

    顾友直先行礼,再回话,就辈分来说肖师兄还比自己高上半辈。

    “师兄放心,我会先将这小贼押入府中牢狱,等城主审问过后自有定夺。”

    肖师兄似乎是还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又觉得不合适,还是把话咽了回去。点头道:“既然如此,人以拿到,我和几位师弟便先回山去了,你处理好此间事也快回来吧。白云关不开,北蛮叩关事紧,军中瘟疫一事,怕是藏不住多久。”

    话说到此,顾友直脸上也露出忧色,那是比说起八龙白玉盏时更深的忧愁,也是真正让他、让白云城、让云中阁如鲠在喉的忧事。

    “我明白。”

    肖师兄点点头,不再多说,和几位师弟在收回几重咒法之后起云驾离开云中琼楼。

    乱成一团的城主府在黎明时分才安静下来,罪魁祸首被顾友直拿住,投下狱中看押。

    牢中阴冷,青年人身上血迹斑斑,靠坐在墙角。

    “嘻,好惨。”

    忽然,死寂的牢房中有人说话。这牢里,多了个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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