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姬圆大着胆子又勾了勾手指,耳根后面早就红了。
“就……和你做点事情啊。”
谢良辰没什么反应。
姬圆有些泄气,觉得自己一个姑娘家做到这份上,这人还能坐怀不乱。
可转念一想,他心情不好,哪有心思做这个?
姬圆叹口气,暗怪自己做错了事,乖乖从塌上站起来。
“我说笑的,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
话音未落,她被钳住手腕,一个翻身被扑到塌上,谢良辰另一只手握着她的腰,免得姬圆被床板硌到。
他的声音微哑:“为什么?”
身上的人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姬圆盯着他滑动的喉结,这才开始害怕。
不过并不抗拒。
“我想让你开心点,”姬圆红着脸,眼神却很认真,“如果你能开心,我是愿意的。”
谢良辰死死盯着她,怀里的人身段柔软、脸颊白嫩透红,将一双灰眸衬得水润妩媚,他鬼使神差地将手伸向姬圆的发带,解开她的三千青丝。
乌黑的发在塌上散开,姬圆像飘在水上,她是一朵盛开的青莲,干净到让人忍不住想要侵犯。
谢良辰微愣。
我在做什么?
两人无声对视片刻,姬圆等着他下一步动作,谢良辰却迟迟没有反应。
今夜窗外很静,一声鸟啼也无,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过了片刻,谢良辰忽地低下头,将脸埋在她枕边,低声一叹。
姬圆轻抚着他的后背,“怎么了?”
身上的人闷声道:“没什么,睡觉。”
这样怎么睡?
姬圆一头雾水,谢良辰其实并未将身体全部的重量放在她身上,他的手臂撑着祂,微微匀气,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姬圆脖颈上,她有点痒。
谢良辰克制着距离,不让自己压到那两座隆起的玉山。
他觉得自己是个畜生。
已经是个一无所有的人了,哪有资格占有她?
姬圆觉得这样下去他们两个都累,于是说:“良辰,我没骗你。”
她说话时眨了眨眼,睫毛擦过谢良辰的面颊,这一点细微的触碰来得突然,却也毫无征兆地挑起了他压下去的那股邪火。
他抬起头,忍着将姬圆嘴唇咬下去的冲动,“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一无所有?”
“你不是一无所有,”姬圆认真地说,“你还有我。”
“姬圆,”谢良辰罕见地叫她的名字,“我也许一辈子就是个巡卒,给不了你荣华富贵。”
姬圆气笑了,“你觉得我在意这个?”
她一鼓作气,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
谢良臣的情|欲被彻底点燃了。
他咬着牙,“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姬圆笑眯眯地看他,“其实你也不想让我离开你吧。”
若是谢良辰下得了狠心,他们早该分道扬镳了。但时至今日,姬圆被允许安稳地呆在他身边,窥探他的喜怒哀乐。
姬圆捧起谢良辰的脸,“你这么舍不得我,我哪里忍心离开你。”
谢良辰忽然眼眶一涩,父兄出事时他忍着怒火,在牢狱受刑时他咽着委屈,此时此刻却什么也不想忍了。
谢良辰神情恍惚着,不知何时解开了她的衣带。
他这厢已经快要燃起来了,姬圆却还觉得宽解得还不够,振振有词道:“而且我相信,你只是龙困浅滩,我对你不离不弃,也是有眼光,对不对?”
谢良辰心一松。
还好,他更希望姬圆对他抱有期许,这样他才觉得这份爱不是施舍,而是陪伴。
他咬住姬圆的耳垂,手上动作一刻不停,感受到她身躯轻颤,于是安抚地吻她的唇,极尽温柔。
“方才还信誓旦旦的,现在知道怕了?”
姬圆蜷起双腿,不敢看他。她已经发不出声音,一切都由谢良辰牵引。
“害怕也晚了。”
“阿圆,”谢良辰瞳色幽暗,“做这种事,不应该只有我开心,我想你也开心。”
姬圆松开牙齿,谢良辰灵巧地趁虚而入,将她的话语搅成细碎的呜咽。
“我也……很开心。”
·
杭南与南元的交界水草丰美,四面八方流淌着河水,随着天气渐热,两军休战了一段时间,河边的铃兰也开出来了。
图娜采了一束铃兰,悄悄跑回营地里,果不其然撞见努颜正在找她。
“努颜,我在这儿!”
图娜兴奋地扑到他怀里,将新鲜的铃兰捧给他看,“都说中原人喜欢插花,今天我也要试试!”
努颜又好气又好笑,捏了捏她的鼻子,“所以你一大早跑出去,是去河边采铃兰了?”
图娜笑起来时会露出一排光洁整齐的牙齿,努颜尤爱她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笑一笑,他一定舍不得苛责自己。
“你们一直在打仗,好不容易歇下来了,我想出去看看。”
努颜见她平安回来,再大的气也消了,只是故作凶狠道:“前线战事悬而未决,不准再出去了,知道吗?”
图娜欢欢喜喜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她是南元王室的掌上明珠,有着草原人最倾慕的曼妙身姿,棕色的卷发在白裙上铺开,露出蜜色的手臂,手腕上的铃铛随着她的摆动叮铃作响,那是努颜亲手为她做的。
“不过,之前我们的战线推进一直很顺利,怎么忽然停下了?”
努颜苦笑,将图娜的发别到耳后。
“苍梧新派了一位女将统领盘龙军,她的打法与我之前领教过的谢家父子不一样。”
听说是位女子,图娜来了兴致,“她很难缠么?”
“倒不是难缠,”努颜说,“她更像草原上的狼群,潜伏在暗处,不知什么时候会突进。”
鸾和的打法其实很嚣张,她初来乍到,干脆弃掉盘龙军惯用的车营,也改为轻骑突袭。这对苍梧来说实则是缓兵之计,毕竟两边都是骑兵,意味着他们放弃了攻城。不过这也让努颜遇到了点麻烦,因为轻骑意味着行动灵活,加之他此前从未与鸾和交过手,根本不知道她会把兵戈指向哪里。
十日前两军最后一次交战,努颜与鸾和正面交锋,起初他并未将这位女子放在眼里,谁知她的力气虽不如男人,但枪法诡异,毫无章法可循,至今他右肩上的伤口还在时不时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