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身后之人 >第一百零七章 混进督办署
    “把你手里还有的东西都交出来,快。”

    “哦,好好好。只要你不杀我,什么都依你们。对,手枪,我这还有一把手枪,是用来防身的,我这就找出来。”

    “你小子藏的够隐蔽的,嚯,瞧瞧,上面还有洋码子。倒是个稀奇货,这东西一定是什么有见不得人的来历吧?”

    “我......嘿嘿嘿,都是正经路子来的。”

    “正经路子,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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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我现在的样子,还能认出我吗?”

    “伢子哥,你......你确定要走趟局子(注:北洋时期督办署,是现在jingchá局的前身)吗?”

    “就是那伙人让我在火车上栽了跟头,要不是他们伸腿绊倒了我,老子现在就在花姐(注:老鸨)那里lou着女人吃酒。这口气我咽不下去,你们俩个给我在外面盯紧了,一盏茶的功夫,我还没有出来的话,就用这石子砸了局子上的玻璃。”

    “行,我们会盯着的。”

    街上一条不起眼的窄道里面三伢子吐了一唾沫,然后用手掌蹭了些灰土往脸上涂抹了几下。

    在白毛和大春两个小弟确认过以后,径直往督办署的大门那走过去。

    他闷头就往里面走,正巧被大门旁边小屋里在泥炉边烤手的一个三杠头(注:晚清时期低等黑子)瞧见,三杠头打开窗户直接一个警棍伸到了他面前。

    “办什么事的?”

    “找......找人的。”

    “找人,好说,那个少不了的。”

    “他娘的,还没打听到消息便被敲了竹杠,不知道这个袁大头行不行。”

    “哎,规矩懂不懂?”

    “懂懂懂,我兜里有这个,别小看这玩意儿,军阀头子可都识的。差爷,您好好瞧瞧。”

    “袁大头啊,刚流通,也成,进去吧。看你小子憨憨的,识字不?”

    “会几个。”

    “是个白丁啊,你看到前面房门上的那些牌子没有?”

    “看到了。”

    “找人就去最左边那个,其他的不许进,明白吗?”

    “明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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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毛,这天儿太冷了,咱们换个地方。”

    “是有点,伢子哥不是让咱们在这盯着嘛。”

    “黑子规矩多,一时半会出不来的,等咱们回来直接用石子砸玻璃就行了。”

    “他娘的,倒是个好主意,还是老地方吗?”

    “没错,去那边听说书的。一会儿过去你机灵点,顺两个茶碗,我可不想被伙计撵出来。”

    “放心吧,咱手头的功夫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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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个三杠头有什么了不起的,呸,真是狗眼看人低。要是老子在火车上脱身,早就花钱买个巡长当当,就你,还不配给老子提鞋。”

    三伢子转过身向三杠头低头哈腰,心里却不停地暗骂了这些狗腿子几句。

    还没有打听那伙人的去处就损失一个袁大头,他发誓这笔账一定算在他们身上。

    树下的马厩里有几头瘦高大马在槽子里吃着草料,旁边的空地上还停着一辆擦得锃亮的洋牌汽车,他凭意识相信一定有身份的人也来了这里。

    三杠头给他指的那间屋门早就已经去过好几次了,如今警棍的敲打声还萦绕在他脑袋里。

    不过他这次是来找人的,心里没那么紧张。

    推开屋门,果然还是眼前熟悉的景象,一个个黑子手里拿着纸片子围坐在一张不大的桌子上打叶子戏(注:最早的纸牌)。

    因牌片大小形似一片树叶,故作叶子戏。

    牌面绘有人物画像,左上有点数。

    玩叶子戏,是大可以提小,标明万万贯、千万贯等依次类推的叶子遵循万胜千、千胜百、百胜钱。

    特别是斗叶儿时,唤作「发张」。

    以大小较胜负,牌未出时都反扣着,不让他人看见。

    出叶儿后,一律仰放,斗者以所仰之叶测未出之叶,以施斡运。

    有的人还直接抽起了福寿膏(注:yā片),他们的桌子零散地放着几枚袁大头,而更多的是碎银,一个个信心满满叫嚣着下家的出牌。

    “十万贯,怎么样?”

    “他娘的,出早了,哎。拿走拿走,一直输。”

    “你今天运气不行啊,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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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爷好。”

    “不是让老孙别放人进来嘛,真是打扰老子耍牌。”

    “随便打发走算了。”

    “好吧。你是找人,还是报案的?”

    “找人,差爷,钱都交过了。”

    “嚯,瞧见了吧,懂规矩,我喜欢。”

    “懂,都懂。”

    “看到那边桌子上的供词了吧,自己找吧。对了,你要找的人是什么名字?”

    “好......好像叫老拐,差爷继续玩,我自己找就行。”

    “这把我的牌可是不错,非得杀你们一个片甲不留。那人啊,我还有点印象,听说在火车抓了一伙小贼,好像腿有点拐。有丢东西的人作证,我简单盘问几句就放走了。”

    “那个我也知道,不就是那个白毛和大春,隔一段时间都得进来一回。现在看到他我都不抓了,受累不讨好,还不如去小贩那讨些酒钱。”

    “是这么一个道理,不过有段时间没碰到他们俩了,不会金盆洗手了吧?”

    “武爷,你不是在说笑吧,贼不偷食还不得饿死。”

    “哈哈哈。十万贯,怎么样?”

    “出。”

    “那两个小子的老大叫三伢子,我捉过几回,可比他们滑头的很。”

    在黑子们在高兴地打着叶子戏的时候,三伢子把破草帽压低一些,然后在桌子上一堆草纸上翻找着那个叫老拐的信息。

    草纸上记录了许多案子,有偷东西的、纵火的,还有欠嫖资的,都是一些小案子。

    他翻找了一会儿也没找到,眼看一盏茶的没剩下多少,他都有些着急了。

    “你怎么笨手笨脚的,快把纸都给我摆齐了!”

    “哟,这小子的身形倒是跟三伢子有几分相似,不会就是他吧?”

    “哈哈哈,瞧把他吓得。就地面上那团纸,你看看。”

    “好的。”

    “他娘的,竟然给擦了鼻子。找......找到了,居然上面写的是来贝(注:是贩字,因为三伢子识字不多,错把「贩」字认成了「贝」字)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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