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山远洋在本市与另一个市的交界处，路程也要两个多小时。
叶祁淞停好了车，拿出棒球帽在脑袋上一扣，然后就接到了江景临的电话。
“江哥。”
“嗯？昨晚还男朋友，今天就又江哥了？”
听筒里传来一声低沉磁性的嗓音，叶祁淞半边耳朵瞬间跟过电似的，一大早还挺勾人：“唔，男朋友怎么了？”
“你在哪？我在你家门口敲半天门也没见你来开。”
“！！！”由于昨晚太兴奋导致清晨才睡着的叶某人早上脑袋里一团浆糊只记得江哥成了他男朋友而完全不记得应该告诉男朋友一声他今天要出门。
他干巴巴的笑了一声说：“我我现在在城市的边沿，可能赶回去给你开门需要等些时候。”
江景临：“”
“你去哪了？”
“恒山远洋的开发小区知道吗？我在这边。”
江景临：“”除了原谅还能离咋的。沉吟片刻：“给我发定位，然后不要再乱跑，我现在过来。”
“啊，别了吧，这边太远了，我一会就回去了。”
“别废话。”
“好吧。”
叶祁淞给对方发了定位，就在附近溜哒起来。
小区位置不算偏，只是一眼过去，挺空旷的。空中飘着漫天的灰，像一张雾蒙蒙白色的网，被烈日当头一晒，连周围都觉得滚烫起来。绿化带略少，绿植也像刚移过来的样子，不远处还有在修建的工程，看样子像是在修地铁站，三五年后也是个热闹的地段。
他在附近的一家小饭馆找老板讨了杯茶水，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看白白嫩嫩的这么一帅小伙被晒的脸通红，心疼不已，又给他切了块西瓜，叶祁淞连连感谢，吃了几口就跟老板娘唠嗑上了：“姐，您在这开店多久了呀？”
“哎哟，小伙子嘴真甜，我都这么老了还叫姐呢。已经好久撒，这店是我爸的，他过世就留给我，这店有二三十年了吧。”
“这么久？姐辛苦了，这边只有两三家能吃饭的，平常生意不错吧？”
“以前行，现在不行咯。”
“以前是什么时候？”
“以前我爸还做早餐一起咧，看到那边的空地了吗？那里原来有家工厂，工人们有空了都爱上这吃。我爸手艺在这一片可是排第一的，就是没传到我手上，可惜了。”
“姐你谦虚了，我觉得这茶就很好喝。”叶祁淞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一把，“那工厂呢，现在没有了。”
“没有了，自从前面要开发那什么生活小区，那边的工厂就提前拆啦，工人都走了。”
“这样啊，那工厂是做什么的？”
“不太清楚，好像是搞什么农化肥的吧，有个大烟冲，整天不知道烧的什么臭的很。”
叶祁淞心里一跳，他在资料上并没有提到这边原来有化肥厂，这是怎么回事？
“那姐你为什么不搬走？”
“不搬，我爸在这几十年，我也在这十几年了，舍不得。”
“挺好的，毕竟是父亲留下来的家业。”
“是撒，小伙子你懂我，我那儿子老叫我关店说接我去城里享清福，我不愿去，他那媳妇还嫌弃我，讨厌的很。”
被迫听一嘴婆熄不和的叶祁淞：“”
两人又唠嗑了一会，叶祁淞刚站起来打算走，就看见门口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剃着一头板寸，脸上左眼角还有一道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样子。走到角落随便找了张桌子，大大咧咧的往那一坐，就要把脚抬到对面凳子上，老板娘看了他一眼，没出声。
“哎，你稍等，给炒个肉一个青菜可以吗？”
“随便，快点，饿死了。”
叶祁淞站起来跟老板娘打了招呼就准备走了，刚转过身就跟那人对上了视线。
那人看到叶祁淞一愣，然后朝他阴恻恻的笑了一下。叶祁淞没理他的挑衅，只要别人没实际惹到他，那也没必要起争执。笑就让他笑好了，看他能不能十年少。
叶祁淞回到自己车上边思考边等江景临。小区建之前应该知道这边有过化肥厂的吧？不然当初批文就应该批不下来，既然批下来了，那这边的水源和泥土应该都是在正常指标内，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想的入神，连车窗被敲响都没听见，直到电话又响了才回过神，一抬头就看到江景临站车外，他眼一亮，急忙下车。
“你来这么快？不会超速闯红灯了吧？”
只超速没闯红灯的江某人一噎：“唔，你怎么跑这边来？”
叶祁淞指着远处那几幢还没竣工的高楼说：“看到吗？那是我们公司开发的小区，十多年前就拿到了开发权，但是不知为什么，现在才快竣工。而且卖不出去，只卖了零星几户。
江景临略一沉吟，“就是你上次在h市问我的那个？”
“对。我刚刚走了几圈，没发现什么问题，只打听到这边之前有过化肥厂。我打算去售楼大厅看一下。”
“嗯，可以。”
“那我们走吧？”说着就去牵江景临的手，江景临反手握住他，把人带上了自己的车，然后从后座拿过一个食盒，“先吃饭，都快1点了。”
“我居然不觉得饿，你吃了吗？”叶祁淞惊喜的打开，发现居然还是热的，而且很丰盛。
“没吃，但我也一起带了。”
叶祁淞把一整盒饭菜都吃完了，刚收拾好盒子，江景临就拉过他接了一个油腻腻的吻，移开时还在他嘴上轻轻咬了下：“下回乱跑时，要记得带上我。”
叶祁淞捂着嘴，扯过一旁的纸给他擦了满嘴的油：“下次不记得的话，你就在原地等，我回去找你啊。”
两人并肩走进售楼处，就有服务员迎上来：“两位里面请，是来看房的吗？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
“可以，但我现在想自己先看看。”
“好的。”那人便站在一米外微笑的看着。
两人走了半圈，除了房子密集点外，没发现什么问题，寸土寸金的地方，尤其是在十年前，这样的密集的楼盘实在太正常了。
两人对视一眼，叶祁淞开口问服务员：“我怕安静，所以我喜欢住在隔壁有邻居的房子，这样热闹一点，能给介绍一下吗？”
那人迟疑的上前，点了几处。竟都是高楼层的，10楼以下基本无人问津。
又随意问了几个问题，看得出对方都在尽心尽力的推销着：“淞和地产下的房都是有保障的，现在选择还能随心所欲的挑选，两位有看中的吗？”
“谢谢，我们要商量一下。”
等他们走出大厅，叶祁淞说：“江哥，你觉得怎么样？”
“表面看没有问题，都是正常的销售路数，需要结合文件来分析。”说着停下来不出声了，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材料账单和小区开发方案吗，我有。”
江景临一愣：“你你为什么会有这些资料？且不说不归你管，这个楼盘在十年前就在规划，更不在你范围里了。”
叶祁淞脑袋一懵，一时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这是自家的事情，他来解决跟他爸来解决，本质上是一样的。
“这个这个我回去以后再告诉你吧，现在我们去哪？”
“那我们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