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的棋盘上坐着位白色刺绣衣服的少年,旁边的梨花衬得他看起来风度翩翩,在亭子里,他自己下着棋,管家在旁边站着,一位身材姣好的女人扶着古筝,笑得献媚讨好。

    “文瑾少爷……”

    说话的人是从外面走进来的雇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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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还没有说完,血就溅到了旁边的女人一身,吓得那个女人瑟瑟发抖。

    阮文瑾坐手拿着枪,麻木地看着倒下去的人。

    “有戏不算戏,无戏才是戏。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梨花被风震落到他的桌子上,眼前仿佛浮现出当年那道倩影。

    “少爷,风冷。”

    管家对此早就司空见惯,要说无情最是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前脚利用完,后脚就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阮文瑾看了一眼旁边瑟瑟发抖的女人,嘴角微微上扬,慵懒随意地说,“怕我?”

    “没…有…我只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血。”

    女人从小就被不好的家庭教育要傍一个有钱的男人,可阮家这位小少年实在不像传闻中那样沉默寡言,温文尔雅,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虽然长得的确非常雅俊。

    “如果再弹错,我就算把你怎么样,你只能到地府里面申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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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差点把她吓哭。

    管家知道,今天少爷不太开心。

    “最近,那批人到了?”

    “少爷,已经安排好了,这次比赛我们的雇佣兵绝对能赢。是阿三从国外找来的,其中都是不要命的,一些退休曾经有过许多实战经验的老手,手段是狠了点,但是只要确保赢,倒也不用在意这些,您看?”

    “莫要让我失望。”

    阮文瑾抿口茶,有些时候,他都厌烦了这些尔虞我诈。他羡慕席欲尽,至少他可以活得随心所欲些。

    “方觉夏回来了?”

    “对,少爷,现在在段锦霆那。关向御先出来………”

    “关向御先走出饭店的?”

    “千真万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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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摩挲着手里面的棋子,“先出来多久?”

    “整整半个小时,看起来心情不太好。里面没有发生明显的打斗痕迹。对了,比关向御先出来的是…那两个女孩,白珺荆带过去的两个女孩。”

    “查查他们又发生了什么事?有我方姐的地方啊……最近都不太平,自从上次我和方觉夏吃了关向御的那片地,关哥就和她结下了梁子。”

    “是。”

    阮文瑾想起方觉夏就觉得是个奇女子,他人生第一次碰到这种女人。

    在梨花下,阳光落到他的袖子上,听曲烹茶,在缓慢的睡意中,恍惚间便想到了和方觉夏的第一次见面,戏台上,戏台下,他看着黑暗中那张艳丽的面孔,那张看着人倒下还不动声色,似笑非笑的面孔。

    那张脸竟然有种一见如故的错觉。

    如果不是段锦霆破天荒的爱情,他还真没有心思这么想要了解一个女人。

    他眼底闪过的暗,是极致的暗,是方觉夏这种从小没有感受过亲人死在面前,爱人被活活折磨,得不到自由……的黑暗。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方觉夏一起拉入这把黑不见底的深渊。

    让她看看,人性可以黑暗罪恶的何种境界。

    让她不要总是这么让人眼前一亮。

    阮文瑾好久都没有看见过这么有生命力的玩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毁掉还是留着好。

    难怪,他们一个个都想得到她。

    他将棋子一扔,思索着。

    这次比赛他一定要赢,因为赢了,他就有和家族提出条件的权力,就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能多那么一丝自由。

    他数着时间,再等几年,他就可以彻彻底底地自由了。

    在此之前,自己都是一个被操作的傀儡。

    他的一言一行,所有的决策,都必须经过家族成员的绝大部分认可。

    在尘埃落定之前,这个位置必须要坐稳,一旦落下去,等他死前的人就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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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回消息了?”

    邸止言坐在台球俱乐部里桌子上,带着鸭舌帽,黑色的卫衣,一米八八的身高看起来实在青春。

    之所以没有人敢靠近的原因是,周围站满了一排排的保镖,所以大家看见都躲得远远的。

    “没有。”

    他气得直接将台球杆往桌子上一扔,翘着二郎腿就坐在沙发上。

    旁边的男人染着红头发,看起来很清新,是他很喜欢的一款,按照平时两个人早去开房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心在方觉夏那。

    染红头发的男生看起来很不开心,他是真的爱眼前的男人,尽管他看见过邸止言最肮脏最自私最残忍的一面。

    就像今天,他拿着手机,只是给他等一个女人的消息。

    “止言,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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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不喜欢女人的矫情,胆小,嫉妒,愚蠢……可这些特征她都没有。她一点都不好骗,而且做事也好,性格也好,比男人还让人觉得有意思。她居然敢骗我,敢趁我喝酒编一些重生故事,拯救世界的故事来骗我。最后,我放她回去后,再也没有回我消息。她这种理智,这种狡黠勇敢,我喜欢。”

    邸止言边说边点燃了一支烟。

    一向只有他邸止言玩其他人的份,把其他人当备胎,现在好了…遇到一个厉害的,他现在倒是被骗得团团转,还得等着她回来看一眼。

    “她的一举一动,我都欣赏。没遇到过。”

    邸止言烦躁地拉开衣服,白皮肤上赫然出现了一块圆形的烫疤。

    红头发的男生感到很不可思议,因为眼前的天之娇子,怎么会锁骨有这种被烫伤的痕迹,简直闻所未闻。跟他谈恋爱之后,他几乎不可能有人能近他的身,去哪都是一堆拿命护他的雇佣兵。

    “你的伤……”

    “被她烫的,她真的很会玩,玩得很开,可惜……就是不让我碰。”

    邸止言也算是见多识广,第一次遇到这么合口味的女人。

    红头发的男生那简直就是目瞪口呆,他严重怀疑,堂堂黑手党的继承人有M的潜质,不然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虐待自己的女人,还对人家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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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不敢说,毕竟眼前的爷得罪不起,尽管他感到嫉妒。

    “少爷,为什么你不上药,留着会成疤的。你不是最在意……”

    邸止言慵懒地架着腿,将烟灭掉,从镜子里看着这疤痕,慢悠悠地说。

    “留疤?这个疤最好永远都不要消失,我要永远的回味回味她当时的性感。”

    他对方觉夏有依恋。一方面,是方觉夏的确够劲够新奇。

    另一方面是,他母亲行为举止很像她。

    他从小就没有父亲,母亲忙于事业从而忽略他。所以从小他什么都不缺,就缺爱。

    总是一个人孤独地呆在角落,朋友不爱和他玩,他特别羡慕那些阳光开朗的孩子,有人陪着玩。

    他没有。

    他用叛逆的方式试图博得母亲的关注,却怎么也得不到一份简简单单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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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亲密关系里像极了一个顽固的孩子,叛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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