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砚没有表露出来,她说:“我不会乱走的,我会在王府等你回来。”

    穆延倾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小羽,府里就辛苦你了。”

    林羽砚赖在他怀里,她整个人都觉得空空的,就是想抱着他。

    穆延倾松了手,“小羽,我该出门了。”

    林羽砚只能放开他,她没有过多的嘱咐,只道:“我会等你,你还要娶我的。”

    穆延倾笑了笑,“好。”

    第二日清晨,北疆守城失利的消息在京都城中传得沸沸扬扬,似乎一夜之间就变了天。

    据传,建亲王中了埋伏,大败周凉。

    后又判断失误,失了一座城池,现已从边城退至五百里开外的西灵。

    士兵死伤无数,边疆百姓被关在城门外,任由周凉战骑屠杀,生灵涂炭,横尸遍野。

    王妃听到这些,整个人虚晃一下,就晕倒在床上。

    王府上下都乱起来,郑管事去请太医,孔嬷嬷派人去寻民间名医,“快,快去请西郊梅湘二巷那位老郎中!”

    郑不为跑腿最快,他当仁不让,领命跑了出去。

    他赶着马车跑在街道上,看到眼前的情景,只觉天是真的要变了。

    几家米粮铺子被踏破了门槛,许多的百姓拿着袋子箩筐,大声嚷着要买米存粮。

    烟花柳巷闭了门,当铺钱庄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

    前线失利,战火不知何时会来,这些过惯了太平日子的百姓感到天都要塌了,担心钱庄中存着的银票飞了去,都急着要把钱提出来。

    这一时之间,钱庄何来这么多的现银?

    大难当前,暴动说起就起,城中已爆发了几起动乱,巡逻的衙差也管不来许多。

    郑不为被这样的情景吓得慌了神,自他出生,齐燕在战事上都是无往不利,他从没听过齐燕战败的消息。

    虽是一個小小的仆从,他待在王府过的也是安稳日子,从不怕那遥远的战火烧到京都来。

    今日见了此番情景,他慌了。

    郑不为顾不得许多,他避开暴乱,从小路赶去西郊,找到那条巷子。

    他敲门,道:“可有人在家?建……定国公府的人前来叨扰。”

    他留了个心眼,现在建亲王府在风口浪尖上,不敢报建亲王府的名头。

    里面传来脚步声,那斑驳的木门被打开了。

    一个小孩童问:“是不是找我爷爷?”

    郑不为道:“正是。”

    孔嬷嬷在府中忙得团团转,有几个管事找上门来,说要见郑管事。

    家丁来报,孔嬷嬷摆手道:“郑管事去宫中请太医了,不在!”

    那几个管事很是着急,说要见王妃。

    孔嬷嬷抽空去见了一面,“何事?”

    几位管事都灰头土脸,一路上似乎受了许多的苦难。

    带头的卢管事擦了擦脸上的灰,现在依然惊魂不定。

    “孔嬷嬷,咱们几个庄子都遭遇了流民强抢,快扛不住了!”

    “旱灾刚过去,虫灾还没治好,今年本就过于艰难,现在还变了天,我们这真的……要走投无路了啊!”

    孔嬷嬷没个主意,郑管事好不容易回来了。

    一群管事就围到郑管事周围,七嘴八舌说着庄子上的事儿。

    孔嬷嬷将那些人赶到偏厅去,问:“太医何时来?”

    郑管事是见过风浪的人,此刻都有些六神无主了。

    他道:“当值的太监说,今日宫中许多的贵人身子有碍,抽调不出人手来。”

    听到这话,孔嬷嬷的脸彻底白了。

    宫中如此的态度,难不成……

    孔嬷嬷扶了扶桌子,现在最急的是王妃的病情!

    她道:“郑不为怎么还没回来?”

    正说着,郑不为跑进来了。

    他擦着汗,焦躁道:“孔嬷嬷,爹,我骗着那老郎中出了门,他看到是王府的马车,死都不愿来,说生怕被牵连了去!”

    孔嬷嬷一道气冲了上来,她骂道:“不就是前线传回一些流言,这些人就当王府的人是瘟疫似的,简直猪油蒙了心!”

    两个府中老人左右拿不住主意,身后有人说:“府里还有我,你们怕什么?”

    孔嬷嬷和郑管事回头,见是侧妃林氏,就一脸的丧气。

    这林氏三天两头闹得府里鸡犬不宁,她没惹事就算是万事大吉了!

    林羽砚坐下,她喝了一口茶,靳潇就提着一个老郎中回来了。

    他把人往厅中一放,“人带来了。”

    那老郎中吓得要跪地求饶,林羽砚道:“你去给王妃把脉,看看王妃病情如何?若是王妃无碍,那便最好。”

    她手里玩着杯盏,那轻声似是敲在老郎中的心头上。

    “若是王妃有恙,你今日就别走出这王府的大门了。”

    她说话轻飘飘,那老郎中却是万分惶恐。

    林羽砚转头,道:“孔嬷嬷,还不带人去浮笙苑?”

    孔嬷嬷回神,“是。”

    待郎中出去,林羽砚接见了庄子的管事,“有什么事,都一一详尽的说与我。”

    尚书府中,穆熙桐不顾大体拖着魏熠泽的手,“夫君,今日宫中上朝到底是如何说的,你有没有帮我问过老爷?”

    魏熠泽甩开她的手,“妄议政事是为不敬朝廷,你只管待在府中,这些事都别问!”

    穆熙桐说:“怎么不能问?前线的是我父王!”

    魏熠泽如今也是心乱不已,他还没赋官职,哪曾想朝中就遭遇如此变动。

    穆熙桐说:“我要回王府,我要问问兄长,问问母妃,他们一定知道!”

    魏熠泽让下人带郡主回房,然而无人拦得住。

    穆熙桐走出二道院门,被蒋氏拦下了。

    “郡主,你就好生待在府中吧,这个时候回去,怕不是要惹出许多闲话来。”

    蒋氏说话异常冷硬,那张脸没有半点笑意,和往日的恭维是天渊之别。

    穆熙桐说:“我说要回去就要回去,谁能拦住我!”

    蒋氏招来十来家丁,“郡主,若是你非要违反家规,后果自行承担!”

    穆熙桐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些人,她讽刺的笑了,“北疆的消息传回来不到半天,你们就露出真面目了是吧!”

    “说什么我嫁进来就是以我为尊?都是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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