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娇咳了一声,燕洛他们听到声音,扭过头来。

    燕洛一见她,登时想起那日东宫之事,咬牙大步走到她身前,“你……你怎么在这儿?”

    燕娇无语,撇撇嘴道:“你、你来得,我、我来不、不得?”

    燕洛一噎,瞪了她一眼,燕娇一巴掌将他挡开,大步往里走去。

    杨士安见状,折扇轻点肩膀,笑问道:“殿下,你那可人的小婢女怎的没同你来?”

    燕娇冷冷看着他,刚要开口,就见燕茁上前一步道:“既然在外,士安兄且唤殿下九公子吧。”

    杨士安一扬眉,点了点头,冲他一笑,“好啊,六公子。”

    燕茁温和一笑,看向燕娇道:“九弟,既然遇上了,不若请小郡王、士安兄他们一起?”

    燕娇瞥了眼杨士安,有些不大愿意,柳如看见杨依依在,又怕燕娇会同她亲近,看着燕茁道:“这……这不好吧。”

    燕茁轻轻扫了她一眼,她讪讪闭上嘴。

    杨依依见她没往自己这边来,心下诧异,唤了声:“阿如。”

    柳如刚还同燕娇说那些话,见杨依依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她心里一虚,随即展颜一笑,凑到杨依依身旁,两人手挽着手,杨依依这才心里松了口气。

    燕茁见燕娇不语,又看向燕洛他们道:“小郡王,不会怪我们坏了你们雅兴吧?”

    燕洛翻了个白眼,摇着折扇,转了身,“不会,一起吧。”

    燕娇一听燕洛应了,不由一怔,见燕茁笑看着她,她也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往前走。

    待她经过杨士安身旁时,杨士安一展折扇,挡在他面前,微微俯身在燕娇耳边道:“殿下怎的不回学生的话?你那婢女肌肤如雪,婀娜多姿,你舍得将她一个人儿放在宫中?”

    燕娇心下气怒,狠狠瞪着他,喝道:“住口!”

    杨士安知她结巴,也说不快,好不容易吐出两个字不结巴,轻轻笑了起来,看着她道:“殿下急什么?”

    他一收折扇,朗声道:“不瞒九公子,父亲有意将依依许配给你,那日后你我便是亲戚,九公子倒不必如此气……”

    “哥哥!”杨依依正走过他们二人身旁,听到杨士安这话,赶紧出声制止。

    燕娇皱了皱眉,怎么一个两个都觉得杨依依要嫁给她?偏偏她这个当事人一无所知。

    杨依依见燕娇蹙着眉,上前一步,低声道:“九公子见谅,我哥哥素来言语没什么张致,九公子勿要见怪。”

    燕娇很想回一句:人不与狗争,但看杨依依温温柔柔的模样,盘旋在舌尖的话还是没说出来,只点点头,同他们侧身而过。

    只经过杨士安时,还是忍不住伸出脚,一脚踩在他鞋上,疼得他“嗷”地叫了一声。

    杨士安待要再言,被杨依依一把拉住,“哥哥……”

    杨士安看了看她,瞪了一眼燕娇的背影,扫到自己鞋尖上那抹印,眸光一厉,再抬头瞥见燕茁微白的脸色时,轻吐出口气,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燕艽,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待得众人进了雅间,张浔德屁颠屁颠儿给燕洛扫了扫椅子,请他上座,燕娇见了,竖起眼来,张浔德一抬头,便见她凶巴巴的样子,手微微一抖。

    他左瞧瞧又看看,有些不知道该让谁上座了。

    燕娇看着燕洛,扬起唇角,“你、你若不、不想你、你爹第、第二日被、被弹、弹劾,请、请便。”

    燕洛本待坐下,听她这话,咬牙切齿,一挥衣袖,坐到一旁去了。

    燕娇眉头一扬坐在上首,燕茁坐在她左边,燕洛依着燕茁坐,气得一直扇着折扇,发丝飞扬。

    柳如见燕娇坐下,想了想,便坐到她右手边,因其他人都是燕洛的人,自然都挤在燕洛那一旁。

    柳如很是娇羞地坐在她旁边,为她添了一杯茶,与那日在六皇子见到的模样,真真是完全不同。

    燕娇嘴角一抽,又抬头见杨依依挨着柳如坐下,姿态端庄,身姿轻盈,不由感叹:这姑娘什么都好,怎就眼神不太好,看上了谢央呢?

    不过多时,菜上了齐全,小二拿来数盏酒壶,其中一盏正要放在燕娇和柳如之间,哪知柳如要转身同燕娇说话,小二一时躲闪不及,那酒便洒在了柳如身上,酒壶跌落。

    柳如不意自己衣裳被洒了酒水,登时起身跳起脚来,骂他道:“你个混账东西,上面两个招子喂狗了?”

    那小二连连赔罪,急得一张脸涨得通红。

    杨依依拉着柳如,劝她道:“阿如,算了吧。”

    柳如被她这么一拉扯,也有些回过神,见众人都看着她,又见燕娇皱着眉头,心里暗道不好,只挥手让那小二退下,不再谩骂,只嘀咕着:“我就是觉得那小二太不仔细了,万一拿的是热汤,伤了九公子怎么办?”

    燕娇闻听她此言,只觉这姑娘巧言令色,她看向那小二,只觉面容熟悉,刚要开口让他离去,就听姚行笑道:“呀!这不是林西冉吗?怎么不当伴读,啊,不对,不当你的小少爷,改当跑堂的了?”

    燕娇听了他的话,再仔细打量一番这小二,竟是那林姓伴读!

    自那日在琴室他说了那番话后,就再也不见他,卢清明明说他染了病,怎么跑到踏月楼来当跑堂了?

    只见林西冉一脸窘色,不敢抬头看他们,双手紧捏着托盘,青筋分明。

    燕洛嗤笑一声,道:“呵,胡言乱语之人,夺了他爹的官职都是便宜了他,也该断了他的科举之路才是,省得日后做了糊涂官。”

    燕娇心下奇怪,这林西冉不过说了一句话罢了,怎么连带着他爹都被夺了官位,而他沦落至此?

    她心下纳闷,柳如却是帮她问了出来,她打量着林西冉,看向燕洛他们道:“这人怎么了?”

    姚行哼一声,回道:“不知死活,为山阴谢氏说话。”

    柳如一听,撇撇嘴道:“呵!那活该。”

    燕娇瞧了她一眼,微微侧着身子,低声问她道:“柳、柳姑娘,山、山阴谢、谢氏有、有何不、不妥吗?”

    柳如见她愿意同自己说话,心里一喜,直了直身子,清了清嗓子,当即回道:“殿下有所不知,此事封得紧,山阴谢氏满门被抄说的是这谢氏弄权、欺上瞒下,实则是这谢氏贼人,着人强拐女子,更建了一座金院,专供贩卖,此等贼人,便是万死也不足泄恨。”

    燕娇看着她红唇一张一合,心下却十分不平静,柳如又说了一些,无非是谢氏利用那金院建立买卖网,借腹生子、买卖妇女,良家、娼妓、还有富贵家妇人与小姐都有,俨然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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