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米花町三丁目发生了一件大案子,警车来了两轮,把这附近围得水泄不通,警戒线也在几米之外拉高,现场的警笛声响起来能从街头传到街尾。这片地区是出了名的富人区,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便格外引人注目。

    这会儿,警戒线外已经站了不少围观的人。只是线拉得远,伸长了脖子去看也看不见这高墙之后到底是哪位大人物家里遭了难。

    直到不知道谁提了一嘴,“听说死人了,死的还是警视厅里谁的太太。”

    一直窸窸窣窣交头接耳的人群顿时竖起了耳朵,忙打听到底这案子里死的到底是谁的太太。

    目暮十三拿着警察手册记了几笔,他看了一眼刚被放下来的尸体,不得不开口对他面前一脸沉色的男人说:“羽柴部长,还请借一步说话。”

    这个身材高大相貌硬朗的中年男人正是这起案件受害者的丈夫——羽柴英介。此时他的目光正落在房间地板上被打碎的相框以及铺散在尸体脚边的离婚协议书上,脸色十分难看。目暮十三提醒了他几次,他才恍然回神,“啊,好的,请这边走。”

    目暮十三跟在他身后出了案发现场,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搜证的几人,忍不住叹了口气。这起案子大概率是自杀事件,但死者是羽柴部长的太太,根本不能当普通自杀案处理,而且看现场混乱的情况恐怕还涉及了一些家庭私密,真要办起来还是有些棘手。

    想到这,他又暗自摇了摇头,难怪搜查一课的那些老油条没几个乐意接这烫手山芋,一个个溜得比谁都快,反应慢了半拍的自己就这么中了头彩,不得不接下了这光荣的任务。

    任务还额外附赠了一大一小正巧路过的二人组,著名的私家侦探——毛利小五郎以及寄主在毛利家的小学生——江户川柯南。

    此时这二人正跟着鉴识课的人在房间内四处观察,毛利小五郎看了两眼尸体就断言受害者是自己上吊自杀。而站在一边仔细观察尸体的江户川柯南却在这时发出一声质疑,指着尸体手腕处明显的伤,说:“大叔,上吊自杀的人会把自己的手腕也给吊断吗?”

    鉴识课的人正检查到这一处,表明这是死前造成的骨折,外表皮有擦破出血的症状,根据伤口表面留下的痕迹可以初步判断是被某人或是某物大力砸断的。

    “也许是羽柴太太自己手忙脚乱地撞到了也说不定,你看,”毛利小五郎抱着手臂环视一圈,一眼就看见了房间中央的巨大实木书桌,书桌颜色偏浅,圆钝的一角上沾了些暗红色的物质,他走上前观察了片刻,“这是血迹,恐怕就是撞到这里才导致的骨折。”

    随后鉴识课的人确认了他的说法是正确的。

    “小孩子不要疑神疑鬼的,”想法得到证实的毛利小五郎顿时心态膨胀,“另外,这里是案发现场,你不要在这捣乱。”

    说完伸手就要去抓江户川柯南。

    江户川柯南灵巧地避开他伸出来的手,连忙躲到那张实木桌后面,“等一等!再等一下嘛!”他眼尖,话音刚落,就在实木桌底下的缝隙里瞥见了一抹发白的影子。这时毛利小五郎已经追来过来,去拽他的后领,他被这股力气带得一个仰倒,连忙喊道:“大叔,大叔,桌子下面有东西。”

    “什么?”

    趁毛利小五郎走神,他一鼓作气挣脱了出来,动作轻巧得和兔子似的,一眨眼就钻进了实木桌的桌下,套着手帕去够桌底下那道不窄不宽地缝隙。

    “就是这个。”话说完,他就举起了手里拿到的东西。

    那是一把精巧的女式□□,且经过检查,有被用过的痕迹。

    站在一边的高木涉脸色一变,连忙出去和目暮十□□馈。

    眼见案子逐渐从自杀案发展为潜在谋杀案,江户川柯南忍不住再去看了一眼尸体被人发现的地方。

    发现尸体的是社区物业的定时巡逻人员,中午交班后正开始巡逻时,抬头看见羽柴家二楼的阳台上似乎晾晒着一件深蓝色的和服,和服在正午的阳光的照耀下浮动着微微的亮光,衣摆迎风晃动着。原本没当作一回事的巡逻人员看了两眼便打算收回视线,那里知道,那件和服在半空中晃着晃着,就转了个身。

    日光之下,领口处清清楚楚地露出了一张惨白的人脸,头仰高看着天空,双手垂在身侧,身体随风无力地摆动着下半身。

    江户川柯南走到曾经吊着死者的阳台上检查,仰头看去,镂空的吊顶上只留有一点被绳索摩擦地痕迹,除此之外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他又蹲下去,低头在阳台地面四处打量,视线几乎是顺着瓷砖的缝隙走满了每一格。随后则是刷了一层白漆的护栏,雕花完好无损,连一丝蹭过的痕迹也没有。

    几乎每个角落都看了,却毫无收获。

    他叹了口气,站直身体,目光下意识看向屋外。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一个人,一个惬意地在躺椅上伸懒腰的年轻女人,她的目光正往这边走来,与他的视线碰了个巧。

    二人隔着一段距离遥遥相望。

    随即,他见到这个女人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端着杯子的手向他举高示意。

    大阪

    “平次!你在拖拖拉拉地干什么啊!”远山和叶站在服部平次房门前高声喊道,催了好几道,硬是没见房后有丝毫动静。她抱着手臂气呼呼地跺了跺脚,然后就把手按在了门把上,“真是的,我进来了哦,你最好有穿衣服。”

    “你在瞎喊什么?”房门还没推开,对面客房的门突然被拉开,服部平次正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咋咋唬唬的,小点声行不行。”

    “你还说,训练要迟到了,你是不是又忘记了!静华阿姨走之前叮嘱我一定要把你带去道场,上周你已经旷了几次训练了。”远山和叶伸手就要去拽他。

    “等一等,”她非但没拽动服部平次,反而被他一把扯了进去。

    “你到底……”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捂住了嘴。

    “嘘——”服部平次压低了声音,“小点声。”

    “你到底怎么回事?”她还是放低了声音问他。

    “先别说话。”服部平次一脸严肃地示意她留在原地,自己则是踩上桌子,把耳朵贴在了墙壁上。

    大约过去了一两分钟,他才摸着下巴走出了房门,面上满是怀疑之色,完全忘记屋内还有另一个人。

    远山和叶一看就知道他又犯老毛病了,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你这又是闹哪一出啊。”

    “啊……?”服部平次被她拍得浑身一抖,回过神,才和她坦白,“出事了。”

    远山和叶被他说得一头雾水,“到底什么事啊。”

    “东京那边的羽柴家出事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脸色随之跟着担忧了起来,“等等,你说的是光的叔叔一家?他们家出事了?”

    服部平次左右看了两眼,拉着服部和叶站在走廊拐角处低声说:“刚刚偷听我爸那边的对话,说的就是这事,说是羽柴英介的太太死了,还不知道怎么没的。”

    远山和叶见他头又低了下去,一脸深思,不可置信地说:“我说,你不会觉得这件事和光的案子有关吧。”

    “有没有关系还不好说,在见到证据之前我都没办法判断。”服部平次二话不说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远山和叶紧跟了进去,就见他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纸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大大小小地文件夹塞得满满当当,她忍不住说:“平次,已经六年了,你还没放弃吗?”

    “放弃什么?”他头也不回地说,“我从来就没打算放弃过。”

    翻找了一会儿,服部平次终于在箱底下找到了一个封面已经褪色的文件夹,侧边黑色记号笔留下的痕迹依旧清晰,写的是——羽柴英介。

    他翻开来通读了一变,“这次训练你先过去吧,我还有事。”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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