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奇怪地揉揉鼻子,并不觉得冷啊,难道是有谁在背后念叨她?
温长梁让她去加个外套,免得着凉。
回到房间,温曦打开衣柜翻找衣服,拖拽间不小心自柜子深处翻出一个方形之物,差一点掉落在地。
她伸手接住,望着那方形的相框,犹豫了下将它翻转过来。
相框里的照片映入眼帘。
火红的枫林,笑意盈盈的她,和眸光柔软凝视着她的少年。
由于年头已久,相片有些泛黄,加上南方气候潮湿,久放在衣柜里也受了些潮,照片上的画面不再那么清晰。
手指拂过少年清俊的脸庞,温曦眼底溢出一丝怀念。
片刻后,她走到书桌旁,将相框轻轻摆放在上面。
两年前,她决定去缅扎之前,将它藏进了衣柜的最深处,似乎这样能够让内心更坚定一些,既然决定换个环境,那么就把所有的情感都深深埋藏。
只是没想到,重逢是猝不及防的,回来也是匆促的,这相框即便被深藏两年之久,也在不经意之间出现。
或许,她应该更坦然一些面对。
叩叩。
房门被轻敲了两下,温曦回过头,见到妈妈站在门口。
“该吃饭了。”
刘秀梅抬脚走到女儿身旁。
她目光落在桌面摆放着的相框上,神情温和问道:“又决定摆出来了?”
“嗯。”温曦点点头,“有些受潮了,还是摆出来吧。”
刘秀梅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说:“摆出来吧,老藏着也不好。”
她话中似意有所指,温曦怔了怔。
知女莫若母。
刘秀梅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拍拍她的肩,让她出来吃饭。
一家三口坐在餐桌旁吃午饭。
温曦家负责做饭的是温长梁,他厨艺很好,温曦在外两年最想念的就是爸爸的各种拿手好菜。
她回来这段时间,温长梁每天不重样地做各种好吃的,坚决要把温曦喂胖十斤。
“来,小曦,这是爸爸炖了一上午的老鸡汤,多喝点。”
温曦接过满满一碗鲜香扑鼻的鸡汤。
“好喝,谢谢爸!”她笑着说。
“好喝就多喝点,瞧你这两年在外面瘦的。”
温长梁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催促她多吃,随后也不忘给一旁的妻子盛汤、夹菜。
因为刘秀梅注重养生,所以家里的菜通常都以清淡口味为主,温长梁舀了一勺芙蓉蛋放进她碗里,夫妻俩相视一笑。
虽然这么大了还要看父母洒狗粮,但温曦唇角微扬,心里温暖的同时也隐隐有一丝羡慕。
她想到了林于海与佟鹃夫妇。
或许这世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与相爱之人白首偕老、同甘共苦。
“小曦,我约了你李阿姨下午喝茶,你和我一起去吧。”
李阿姨是妈妈的同事兼好友,也算是看着温曦长大的。
温曦点点头,说“好”。
温长梁给她使眼色。
温曦先是不明,随即瞧见刘秀梅瞪了爸爸一眼,心下顿时明白几分。
心中微叹气,她未做声,继续安静吃饭。
休假回家的薛满刀――小刀同志被奶奶拉出门陪她老人家喝茶。
“臭小子,你身上有蚂蚁吗?扭来扭去!”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人家轻斥道。
小刀挠挠头,勉强坐端正,端起面前的茶碗一口豪饮完。
“茶是要品的,哪有像你这样牛饮水的?”
听到奶奶的数落,小刀皱起脸,“奶奶,您就饶了我吧!”
他一个成天扛枪作战的,哪懂什么品茶?
“你就是在部队待太久了,粗鲁得不像话。你说你,二十好几的人了,连个女朋友也不找……”
一说起这个,薛奶奶话头就停不下来。
小刀暗暗叫苦,捂着肚子“哎哟”一声,随即匆忙丢下一句“奶奶我去厕所”,起身开溜。
薛奶奶瞪着他比兔子还利索地一溜烟跑走,无奈摇头。
为了躲开奶奶的唠叨,小刀在洗手间磨蹭了半晌才出来。他们的茶座正对门外,他回去时恰好瞥见一对母女走进来。
那眼熟的面孔令小刀脚步一顿。
温曦陪刘秀梅来到茶楼,两人找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
没过一会儿,李阿姨也到了,身旁还跟着一个五官端正的年轻人。
“小曦,这么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李阿姨拉着温曦的手,热情道。
温曦礼貌颔首,“李阿姨好。”
几人坐下,李阿姨给她们介绍身旁的年轻男子。
“这是我外甥李谨,才从国外留学回来,是地质学博士。”李阿姨笑呵呵道,“小曦,你们年纪差不多,也都在国外待过,肯定有共同话题,以后可以多联系啊!”
温曦微笑同李谨打招呼。
李谨微有脸红的看着她,腼腆出声:“你好。”
李阿姨笑呵呵地与刘秀梅交流了个眼神。
“李阿姨,这是您最喜欢的滇红茶,您尝尝。”
见温曦竟还记得自己的喜好,李阿姨不禁朝刘秀梅直夸赞:“秀梅,瞧瞧你家小曦,多贴心懂事,这要是我女儿就好了!”
刘秀梅不着痕迹打量她身旁的李谨,见他虽有些腼腆,但能主动接过温曦手中的茶壶帮忙斟茶,她眼中略微流露一丝满意。
她给了李阿姨一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于是说道:“哎呀,瞧我这记性,家里没油都忘买了――秀梅,你陪我去一趟超市吧。”
温曦转眸看向她的母上大人。
刘秀梅朝她眨眨眼,随即起身,“小曦,你和小李先聊着,我陪你李阿姨买个东西就回来。”
温曦对她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没有笑意的笑。
她们走后,温曦抿抿唇,看向坐在对面略显局促的男人,温声道:“李先生,您喝茶。”
“哦,好、好。”
在那双清澈和煦的眼眸注视下,李谨有些紧张地端起茶杯,也没注意烫不烫就送到嘴边。
温曦提醒的话还未出口,便见他被烫得手一抖,茶杯里的水洒了出来。
她赶忙拿过一旁的纸巾盒递过去。
李谨面红耳赤道谢,抽出纸巾手足无措擦着裤子上的水。他心中懊恼自己的不镇定,第一次见面就在对方面前失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