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悔婚的Omega >第1章 第1章
    季景行一睁眼,只觉全身酸痛,想活动一下四肢,却根本动弹不得——他双腿屈着,整个人被结结实实地反绑在水泥柱上。

    昨晚,和准未婚夫家商讨订婚流程,结束后独自去了趟学校实验室,一时不察,在林荫道上遭遇袭击。回想起洇着迷药的湿毛巾,被捂住口鼻的黏腻感,季景行泛起一阵迟来的恶心。

    这是被关在哪儿了?看环境,像是个仓库。

    仓库够破烂的,一股霉味,墙壁发黄,边上堆着小山似的钢板筋材,角落叠躺着七八个纸板箱。唯一的一扇铁门锈迹斑斑,插销上却挂着把崭新的黄铜锁。

    窗户很大,一个成年人钻出去轻而易举。绑匪显然也意识到这点,正举着榔头敲钉子,打算用木板条将窗户封死,季景行就是被榔头的敲击声吵醒的。

    敲榔头的绑匪见季景行睁眼,朝他身后的方向喊道:“阿琛,这小子醒了。”

    被唤作阿琛的人,一身黑衣,身型高挑。他走到季景行面前,单膝半蹲,掐着季景行的下巴,左右挪动打量,就是不说话。

    阿琛的alpha信息素,以压制性的姿态,无所顾忌地向季景行释放。按照正常的社交礼节标准,这是极其轻浮的、失礼的。

    易昆放下榔头,皱眉提醒道:“喂,你收敛点。”

    阿琛闻言,并未停止释放信息素,反而动作更不干净了。他屈起指关节,沿着季景行的下颌线,滑动到后颈抑制贴的边缘。

    眼睛盯着季景行,话却是对另一人讲的:“易昆,你回避一下。”

    “你别乱来”,易昆随手将榔头丢入工具箱,“买家说了他不能有事,你”

    “我有分寸。”见易昆仍在犹豫,阿琛不耐烦了,厉声道:“出去!”

    易昆敢怒不敢言,抄起烟和打火机,压低声音,骂咧着开锁出门。

    仓库中只剩下季景行和阿琛二人。信息素浓度越来越高,只要闻一闻就知道,这边有个精虫上脑的alpha。

    季景行试图谈判:“为什么绑我?你们想要什么?”

    阿琛笑了笑,答非所问:“季家在你身边安排的保镖真多,我足足跟了半年。不过,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omega,浪费半年也值得。”

    季景行讨厌陌生人的肌肤接触,而阿琛的手指在他腺体周边流连,实在忍无可忍:“别碰我,离我远点。”

    “凶什么?”阿琛啧了一声,语气淫而狠,“你才22岁,死了是有点可惜。再怎么说我也拿了个好价钱,这样吧,上手术台前,我让你开心开心。”

    上手术台?

    季景行明白了,这俩绑匪,是冲着他的特殊腺体而来,合着是要把他卖到腺体黑市去。

    “用于交易的腺体,不能被标记或破坏,所以别碰我。”

    “真是小孩子,让你爽一爽,谁说要标记你了。”阿琛语音一顿,面露凶相,“不过如果你能在手术台上活下来,标记一下也可以。”

    季景行心里骂了一百遍王八蛋,面上却十分平静,甚至装出有些认命的样子:“帮我松开脚铐吧。”

    阿琛眼神锐利,怀疑地盯着他。

    季景行微微挪动双腿,脚踝露出被钢圈磨破的红印:“有点疼。”

    这把又清冷又无辜的嗓音,吊得阿琛眼愈热,呼吸愈沉。

    阿琛对季景行生出过许多下流念头。长达半年的跟踪,在一个又一个无人知晓的深夜,滋生出许多阴暗又暴戾的幻想画面。想到这,他情绪起伏,整个人都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眼神中溢满狂躁。

    他毫不怀疑,等会儿会弄伤季景行,但是没关系,被送去做人体研究的omega,不死也半残,他这点小小的伤害算不了什么。

    季景行视若无睹,还在无意拱火,自顾自地发小少爷脾气:“腿麻了,舒展不开,帮我解开镣铐。”

    像某种天真的小动物,不知即将被蹂躏和猎杀,仍然烂漫无忧地嗅花嗅草。

    阿琛想,等下做的时候,戴着脚铐确实不方便。况且制服一个手无寸铁的omega,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掏出钥匙,低头插入锁扣,咔嚓一声,脚铐松开了一只。

    季景行趁他低头时,偷偷撕开自己颈后的抑制贴。omega的信息素瞬间四散,薰衣草花香弥漫周身,明明不带任何攻击性,但奇迹般地,全然压盖了alpha浓郁的信息素。

    阿琛闻到omega信息素的一刹那,情绪忽然放松,身体顿时也松了戒备。

    季景行不错失对方每一个微表情,见目的达成,一脚直踹对方胸口。看似娇贵纯真的omega,下手却快准狠,那一脚直指阿琛的心脏位置。

    猝不及防的攻击,让阿琛跌倒在纸板箱堆里,伴随痛苦的闷哼,惊起一团浮灰,在穿窗而来的光柱中自由乱窜。

    季景行拾起一根臂长的钢条,用力砸向封到一半的玻璃,哗啦两下便碎出个大洞。顾不得玻璃碎渣,他手脚并用、连跑带甩地爬出窗外。

    听到屋里头有动静,易昆扔掉烟头,来不及踩灭,便急急忙忙推门而入:“什么声音?怎么了?”

    阿琛捂紧胸口,撑着身边的纸箱子借力,颤颤巍巍立起:“他从窗户逃了,快去追!妈的,被我抓到,我干死他。”

    这下坏事了,易昆从包里摸出一把黑色麻醉枪,赶紧翻窗追人。

    季景行一翻出窗外就愣了。

    眼前秃落落一片,除了身后的仓库,不见任何房子、行人。四周有成片形态相似的小山包,目之所及,没有任何植被、水流,只有相间排列的风蚀土墩和风蚀凹地,是典型的雅丹地貌。

    可西城根本没有这种自然地貌啊,也就是说,他被绑架到了别的地方。

    季景行心下一沉,暗怪老天不帮忙。地广人稀,真的是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救。

    山包间隙中,隐约可以看见条柏油路,应该是某条国道。季景行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路中央,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后背汗湿一片。

    “别跑!”易昆在后面大喊。

    眼看易昆距离越来越近,季景行绝望了,难道又要被抓回去?汗水从发丝间滑落,流经脸上被玻璃划出的细碎伤口,火辣辣的,灼痛感烧得他眯起眼睛。

    也许是疼出幻觉了,气温炎热,马路尽头的热浪中,出现一个模糊扭曲的影子——是一辆正在疾驰的黑色越野车。

    “滴——滴——”,喇叭声慢条斯理,仿佛在传达车主人的意思:别挡路,让开。

    喇叭声将季景行拉回现实,原来不是「海市蜃楼」,是一辆货真价实的车。犹如在沙漠中找到甘泉,季景行抓住救命稻草,朝越野车驶来的方向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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