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悔婚的Omega >第11章 第11章
    降落伞像一片羽毛,在空中左摇右摆,最终落到一座岛上,被茫茫大海围合,不知道是属于哪个国家的领土。

    无人居住,也没有信号,是一座无人荒岛。

    平安落地后,陆仲与收好降落伞,从黑色大背包中取出一瓶没有任何标识的瓶子,单膝半跪在季景行面前,拇指覆在瓶子的按压阀上,对着季景行左腿的伤口喷了一通。

    冰冰凉的,刺激感很重,季景行条件反射式地缩腿,陆仲与大掌包裹他的小腿肚,不允许他退却,解释道:“消毒凝血的,这里没有药,先帮你处理一下。”

    这是出任务时的应急药物,药效猛,刺激性大。季景行觉得伤口蛰人,待陆仲与收起瓶子后,小腿麻得仿佛失去知觉,只能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太阳西落,荒岛没有路灯,茂密的树木丛中传来清晰的虫鸣声、枝叶相撞的窸窣声。

    得快找个落脚点,如果荒岛有野兽,那么这两个大活人就是它们今晚的加餐了。于是,陆仲与拽了拽季景行的胳膊,停在原地道:“这样走下去太慢了,我抱你走?”

    季景行嘴唇动了动,谁好意思回一声“好”啊!只能干巴巴地说:“你身上还背着包,抱我太重了,我再走快一点就好。”

    陆仲与倒也没坚持,继续搀扶着他向前走。

    季景行走路主要靠单脚发力,眼看天色愈来愈暗,他逐渐体力不支,速度越来越缓。陆仲与迁就他的速度,也跟着慢下来。

    两人要找安全的歇脚点,可以目前的龟速,再漫无目的地走下去,只能露宿丛林里或者沙滩边,连累陆仲与一起陷入危险圈。

    季景行停下脚步,两手撑着陆仲与的胳膊,万般无奈道:“要不,还是抱我走吧,我速度好慢。”

    虽然事出有因,但主动求抱,季景行多少有一点尴尬,说话的时候垂眸看地,不敢直视陆仲与。

    等了半响,无人应答,季景行抬头,却见陆仲与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相接,陆仲与突然开口:“昨晚的事情,我道歉,好不好?”

    一只螃蟹悄悄上岸,蟹脚如弹琴的手指般上下错落移动,空旷的沙滩上只有它在动,一副横行霸道的样子。

    海浪一朵一朵前赴后继,拍打岸边的礁石,撞出白色的水花,一阵雨似的淋在小螃蟹身上,它活动了一下蟹螯,绕到礁石后方,免得再被淋到。

    这是它每天固定的散步时间,踩踩沙子,吹吹海风,有时候风里裹挟远方的鸣笛声,今天却有异样,好像是人类说话的声音——

    季景行说:“你没有必要向我道歉的,何况你今天救了我。”

    陆仲与又向前一步,距离极速拉近,是亲近的距离,但季景行感受到无形的压迫。他反手托着季景行的手臂:“要道歉的。”

    季景行想了想,决定遵从内心说实话:“好吧,那我原谅你了。可是,我昨晚很伤心,很难受,不好的情绪甚至持续到现在,但这不是你的问题,给我时间就能消化好。”

    季景行说话很坦诚,坦诚到有点任性、不识抬举。

    但陆仲与对他出奇的有耐心:“我做些什么,能让你开心一点?”

    季景行笑起来眉眼弯弯,额前碎发在晚风中随意拂动,他说:“比如你现在抱我走,我心情就能好起来。”

    陆仲与半屈身,手臂抄起他的双腿,把人打横抱起:“开心了吗?”

    季景行歪了歪头,眼眸灿若星辰:“开心啊。”

    小螃蟹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偷瞄那两个远去的身影。多少年没见过人类了,什么玩意儿,还是喜欢搂搂抱抱腻腻歪歪的。

    季景行双臂环着陆仲与,头顺势靠在他的胸口,忽然喊对方全名:“陆仲与。”

    “嗯?”陆仲与步履不停,速度未减地走向不远处的山洞。大概是骨传导的原因,季景行觉得陆仲与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为浑厚低沉。

    “关于我订婚的事情,是我父母决定的。”

    “嗯。”陆仲与不咸不淡。

    “我的腺体特殊,在黑市很值钱,小时候好几次差点被绑架,我父母不放心,从小雇了人在后边保护我。但是,干什么都有一群人跟着我,感觉很不好。”

    季景行的声音变得有些郁闷:“只有被标记,腺体的镇定效用才会对别的alpha失效,我也就不再需要那么多人跟着保护了。”

    陆仲与停下脚步,看着怀中人,语气不太赞成:“你为了要标记,就愿意和陌生人结婚?”

    “也不是。”季景行紧了紧圈着人的手臂,说:“我爸妈希望我早点结婚,他们物色了最合适的人选,也就是我的准未婚夫。本来我是拒绝的,但一见面才发现,那人是我在西医院认识的朋友。”

    陆仲与问:“你喜欢那个朋友?”

    季景行“啊”了一声,道:“当然不是,而且他也不喜欢我。”

    准未婚夫醉心腺体研究,婚姻关系能让季景行多一层安全保障,两人一拍即合:季景行为他贡献自己的腺体素,用于研究。而他要给季景行打掩护,做他名义上的未婚夫,让别人知道季景行是个被标记了的omega。

    “我想过了,实在不行,就让他标记一下,我也能避免很多麻烦”季景行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因为陆仲与的脸色越来越臭了。

    陆仲与语气极其不善:“所以,你愿意和一个不喜欢的alpha做亲密事,甚至做标记?”

    这是什么话?

    季景行莫名其妙,他何时说过要做亲密事了?

    作为一个医学高材生,他决定给陆仲与做个简单科普:“陆长官,做标记为什么一定要行亲密事?现代医学很发达,不单单通过插入成结和咬腺体这个方式。也能借助专门的医疗器械,萃取alpha的腺□□,注射进omega的腺体,alpha和omega甚至全程可以无交集。”

    陆仲与当然知道这个方法,他说:“这不就相当于临时标记?只不过比临时标记维持的时间稍微长一点。”

    季景行不懂了:“当然是临时的啊,我和他怎么可能打永久标记呢?那是要留给”

    突然脸红了。

    陆仲与声音闷沉,问:“留给谁?”

    季景行飞快地扫了眼陆仲与,眼神刻意挪开,定格在道路旁的某一根树枝上:“当然留给我喜欢的人啊。”

    陆仲与笑了笑:“万一你以后喜欢的人,知道这件事,吃醋了呢?”

    “我不希望他吃醋,不希望他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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