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愈懒散地倚靠着木质扶手,阴沉的目光却落在张银笙身上,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又危险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黑色皮鞋踏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踏踏踏的声音。

    每一声都落在了张银笙的身上,压得他心口直往下坠。

    何清也从楼梯口走了出来,嘴边挂着笑意。

    两个人面对面走着。

    “我给你发过了消息,可不是偷跑出来的。”

    男人应了一声,目光定格在长发青年的脸上,讽刺般地说道:“还真是情人。”

    张银笙想解释,但秦愈却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被摸得舒服吗?要不要继续?”

    深沉幽暗的瞳孔落进张银笙眼里,里面蕴含的危险意味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秦愈,我……”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愈已经看到了,虽然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但前面和易述说的话肯定是没听到的。

    张银笙脑袋顿时大了,好不容易消停的胃部又在叫嚣着不快,他微微攥紧手心,指甲狠狠地掐进了肉里,留下一道道月牙。

    他现在选择去吃饭还来得及吗?

    事实证明现在不是吃饭的好时机。

    秦愈的话音刚落下,闻容便把手放回了张银笙的头发上,又随意地揉挲两秒。

    等他收回手时,秦愈已经眯起了眼,张银笙也已经僵了。

    见此情景,何清内心已经笑欢了,他伸手想挽住秦愈的胳膊,却被秦愈拒绝了——

    男人往前走了两步。

    比张银笙高出一个头的秦愈气场强大,自带的威压围绕着在场所有人,率先撑不住的是易述。

    易述又委屈的看了眼张银笙,撇了撇嘴,吐出“讨厌”两个字就跑了。

    在张银笙的注视下,跑进了421包间。

    张银笙:“……”

    好出息。

    现在在场的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人了。

    闻容温柔地看着张银笙,眼里的情意不容忽视。

    何清第一下没有抱住,倒也没有来第二次,反而是站在秦愈身边,看戏似的纵观全场。

    而秦愈的视线一刻都没从张银笙身上下来过,如同野兽盯上猎物般,锐利又迅捷。

    至于张银笙,他早在被闻容揉过头发的时候就裂开了,整个人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人证物证都在,更何况秦愈本人也看到了,该怎么狡辩才能让秦愈相信他,成为了首要目的。

    这个时候原主会怎么做?

    是道歉?还是放任?

    长发垂落,乌黑柔顺的头发充满着光泽,若有若无地微微动荡着。

    场面一度尴尬。

    最终还是善解人意的闻容解了难,“秦总,阿笙还没吃饭呢,只怕胃里难受,不如吃过再走。”

    他说的轻巧,但张银笙一点也不愿意,只要进入那个包间,面对的就是好几个人,会要了他的命。

    而且万一被人看出来他不是原主怎么办?

    黑发青年在脑海里疯狂旋转,突然灵光乍现,有了一个绝妙的法子。

    下一秒,他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手指紧紧攥着胸前的衣襟,咬着牙抖着声说:“秦愈,秦总,我走不了了。”

    他就不信这人在受过他的一番强取后还能如此狠心!

    听到他这么说,标准情人闻容顿时便换了种神情,带着半分担忧半分心疼地焦急询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喘不上气了吗?要去医院吗?”

    青年摇头拒绝了朝他伸过来的手,趔趄地走向不远处的秦愈。

    “秦总,我们回去好不好?”青年白嫩的手指轻轻拽了拽男人的袖口,桃花眼里氤氲着水汽,没有多少血色的脸庞依然美艳。

    秦愈可以看到青年的额头遍布着细密的汗珠,眼睫毛在不停地颤动,似乎难受到了极点。

    算了,还是回去再教训他。

    他紧抿薄唇,挡住了闻容伸过来的手,拒绝道:“不劳闻小公子费心,他会好好的。”

    男人的语气薄凉生硬,没有一丝可以婉转的意味。

    听到这句话,张银笙颇为惊讶地看了过去。

    他比秦愈矮了一个头,从这个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男人光洁的侧颜和高挺的鼻梁,微微偏着头,还可以看到那双森冷如冰雕的眸子。

    都说长得帅的人侧颜一定好看,今日见到了,果真如此。

    张银笙另一只手还按在自己的胸脯之上,突然急急地喘了几口。

    这还真不是他装的,是他的胃在叫嚣着痛苦,肆意地惩罚他,连带着胸腔都仿佛被什么堵住一般,呼吸不畅。

    这种疼痛熟悉又陌生,像是胃病的疼痛感。

    肩膀被人大力掐住,张银笙不适地抬了抬肩,却听到秦愈低沉的声音。

    “别动。”

    他登时不敢动了。

    秦愈朝着何清抬了抬下巴,“你回去吗?还是要玩一会?”

    “我和你一起回去。”何清怎么可能任由张银笙和秦愈单独在一起,万一真的擦枪走火了怎么办?

    作为一个合格的情敌,他深深的知道长发青年的容貌,勾起人来一举一动都透着妖媚,但又不失优雅。

    虽然秦愈看不上这种类型的,但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在这种强势又美貌的攻势下沦陷。

    闻容可惜的叹了口气,却也尊重青年的选择,念念不舍的目送他们离开。

    手心仿佛还留着青年身上的味道,他用力揉搓,直到感觉没有了才停下,但手心的温度却异常的高热。

    闻容面无表情的回了包间,里面的少年已经吃了不少饭菜,此刻正昏昏欲睡地趴在桌上。

    “吃得开心吗?”

    易述艰难地抬起眼,略微溃散的瞳孔望了过去,“吃得撑死了,谢谢啦。”

    闻言,他轻轻地笑了一下。

    “那你好好睡会吧。”

    话音刚落,易述就感觉眼皮好重,一直往下坠,困到睁不开眼,身上也没有力气,软软的,还麻麻的,让他很想睡一觉。

    “那你等会送我回去噢,辛苦啦。”

    少年嘀咕几句,便沉沉的睡过去了。

    他的睡颜白净,脸蛋因为手臂的挤压微微鼓起,十分可爱。

    闻容俯视了片刻,弯下腰从易述的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用少年的指纹解锁后,映入眼帘的毅然是张银笙精致的侧颜照。

    这张照片上的张银笙头发还没有那么长,只达到锁骨,应该是几个月前拍的。

    “阿笙啊,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寂静的包间内,悠然低柔的声音被无限拖长,回荡在空旷的房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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