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型师点头，微笑：“你的头发长了，需要修剪，但为了更好成型，这边建议还是烫一个，锡纸烫就可以。”
坐在隔壁椅子上的陈泊钰偷笑：“哥，要不你跟他商量一下，也给我烫个头吧。”
陈泊寻笑笑，“那不行，妈不会让你乱来的。”
“哦？”陈泊钰抿嘴，“你的意思是妈让你乱来了？”
“你…”陈泊寻哑口无言，缓缓吐出一口，“不是你非要跟我出去剪头发的吗，怎么出来了这么不配合我。”
陈泊钰吐吐舌头。
陈泊寻这个月底过生日，为了更好庆祝十八岁生日，他选择先从头做起，本想着理顺头发剪个利索的发型，奈何坐在这里时，挡不住发型师的吹捧。
然而他心中有底，再怎么做也不能太过火，陈秀书一条路走到底，不会让自己的学生成为“杀马特”。
他接过发型师递来的发型指导书，看着，指着一款发型，问：“小钰，你觉得这个适合你哥吗？”
陈泊钰跳下椅子，扶着椅背，摇头：“不合适，不好看。”
随后指着另一款发型，“哥，我觉得这个不错，要不你试试？”
顺着陈泊钰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陈泊寻倒吸一口凉气，图片上红色的卷发像羊羔的胎毛，刺眼足够引起陈秀书“注意”。
他咳嗽一声：“小钰，你的辨别能力需要加强，这个不适合。”
发型师在一旁提醒着，“有一款头发不错，我看你年纪不大，倒是挺适合，来我们这里烫头发的学生很多，大部分选择这款，不会太引起注意。”
陈泊寻看眼，“那就这个吧。”
他伸了一个懒腰，选择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估摸着需要两三个小时。
“小钰，”他说：“你要是觉得无聊去那边玩，不用坐在我旁边等着。”
“我没有啊，”陈泊钰反驳，“我约了漂亮姐姐，她一会儿就来，我们两人决定去附近转转。”
陈泊寻：“……”小丑竟是我自己。
“你跟她约好了？”陈泊寻不信，嘴里嘀咕，“我昨晚跟她聊□□她都还没回我，怎么跟你联系了。”
“你不知道吗？”陈泊钰笑道，“上次漂亮姐姐去我们家，姥姥私下要了漂亮姐姐的电话号码，我昨天约的姐姐。”
她说完看眼挂在墙上的大钟，用刚学的知识努力辨认着，“应该是下午不到三点吧，漂亮姐姐还有一会儿才到，我出去买奶茶等着她，你要喝什么，哥。”
陈泊寻回：“我喝果汁，喝奶茶我睡不着，你别走远了，就在附近奶茶店买，你知道你的漂亮姐姐喜欢喝什么吗？”
陈泊钰疑惑望向陈泊寻，等着回答。
“她喜欢喝奥利奥加芋圆奶茶，五分糖，最好是烫的。”
“明白，”陈泊钰一副期待模样点头，“我去去就来。”
陈泊寻下意识摸荷包，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还在班主任那里，左想右想，觉得还是一会儿去买个手机方便。
正想着，听门口铃铛响了，挂在门上的娃娃说着，“欢迎光临。”
陈泊寻抬眼，招手：“同桌，在这儿。”
发型师小心道：“别乱动，小心剪头。”
“哦，”陈泊寻不敢有太大动作，如机器人般小心转过头，“同桌，你坐。”
用眼神示意身侧的沙发。
阮柯可依言坐在沙发上，还没一会儿，被另一个发型师围住，“小姑娘，要不要做个发型，你这巴掌脸，特别适合我们这的一个发型，剪出来很好看，要不要试试？”
陈泊寻刚准备答应，却听阮柯可道：“不了，谢谢。”
他听着窃笑，用余光看眼发型师的表情，猜想一二。
“同桌，”陈泊寻喊着，“你觉得我这个头剪的怎么样。”
阮柯可看眼没说话。
发型师赔笑，“小姑娘还挺冷的，脸型长的好看怎么样都好，扎个马尾都好看。”
陈泊寻没理会，对阮柯可道：“小钰去外面买奶茶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嗯。”
陈泊钰拎着奶茶进来，笑眯眯对着阮柯可，“漂亮姐姐，来了很久了吗？”
“嗯，”阮柯可接过奶茶，“谢谢。”
“不要客气，”陈泊钰对着戳吸管，试了三次没能成功，“漂亮姐姐。”
阮柯可会意，接过奶茶，帮着。
“你们是亲戚吗？”一位不明所以的店员问着。
“对啊，”陈泊钰一口应承下来，“她是我的小嫂子。”
“才不是，”陈泊钰准备回过去，见阮柯可递来奶茶，顾不上，喝了口，对阮柯可道：“我们出去玩。”
“别介，”陈泊寻莫名心里落寞，“在等我一会儿，我这快。”
发型师拆台：“你这个可不快。”
陈泊钰道：“那我们先走了，哥，你想吃什么，提前跟我说”
陈泊寻无奈随口说了几个，眼看着两人离开，叹口气，“小孩儿长大了，留不住。”
发型师剪着头发，“挺可爱的孩子，看样子很喜欢那个女孩。”
“嗯，”陈泊寻没再说话。
两人走进礼品店。
陈泊钰看着一排排物品，“漂亮姐姐，你说哥哥会喜欢什么礼物。”
阮柯可犯难，盯着礼物，半晌没说话。
陈泊钰又道：“买杯子是一辈子的意思，买存钱罐是存钱，买洋娃娃吧，我觉得我哥不会喜欢，好难啊。”
阮柯可迟疑，“阿姨？”
“我妈妈没跟我说给哥哥准备什么礼物，”陈泊钰蹲下身，偷过玻璃窗盯着里面的礼品，“我记得我上次过生日，哥哥给我买的这个洋娃娃，我可喜欢了。”
阮柯可看过去。
“他上次过生日，我忘了给他买礼物，”陈泊钰继续，“哥哥嘴上说没事，可我觉得他还是难过的，我不想再看见哥哥那样。”
她说着，转头望向阮柯可，“漂亮姐姐，你别看我哥哥平常那个样子，其实他可小心眼了，嘴上说什么不在乎，其实心里暗暗难过，所以我今年长了心，一定要给他买份礼物。”
说完穿过数个置物台，看向一副手套，“漂亮姐姐，你说，买这个可以吗？”
阮柯可被点通，走过去，拿起手套，“可以。”
又拿起一旁的围巾，“这个…我买。”
陈泊钰机灵点头：“这个好，我们两个刚好可以买成一对。”
付完钱两人将礼物存放在硬币存物箱，约定等过生日那天来取。
回去路上陈泊钰有些累，走路颤颤巍巍，却并不吭声。
阮柯可察觉，蹲下身，示意人上来。
陈泊钰迟疑，碍于脚疼，只好爬上去，问：“漂亮姐姐，我重吗？”
阮柯可：“不重。”
“哦，”陈泊钰笑着，“我之前在双山的时候看别人结婚，新郎会像这个样子背着新娘子，一路跨火盆，还要撒喜糖，可热闹了。”
阮柯可静静听人说话。
“漂亮姐姐，”陈泊钰贴近人耳朵，“以后你要是嫁给我哥哥，一定要穿好看的衣服，还要化妆，很多人都会过来，我姥姥会很开心的。”
阮柯可像被什么噎住，没吱声。
半晌听人问：“你喜欢我哥哥吗？”
如石子溅入静湖，泛出层层涟漪。一时间，阮柯可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晾在那。
“我哥哥喜欢你。”陈泊钰继续，“我看见他把给你的情书塞在枕头底下，还被我找出来了，我虽然认识的字不多，但有些还是明白的。”
她想了想，又道：“我哥哥写这封情书应该挺不容易的，他的字好丑，可看情书的内容，觉得字写的不错，肯定是背着你写过很多遍。”
陈泊钰因贴着阮柯可，紧挨着其耳朵，不觉问道：“漂亮姐姐，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烫，是不舒服吗？”
“没有，”阮柯可不知所措，只能这么说，岔开话题，“快到了。”
“哦，”陈泊钰望着不远处的理发厅，“漂亮姐姐，你千万别跟我哥说，他要是知道自己准备的惊喜被我提前说出来了，肯定会找我事的，到时候你收到情书的时候，一定要表现地很惊讶，不要露馅儿。”
两人像商量秘事一样说着话，旁人眼里，还以为是对感情很深的姐妹，
陈泊寻坐在理发厅，头上蒸着热气，暖融融的，泛起瞌睡，时不时打着哈欠，桌面上的造型书看了一遍又一遍，没意思。
见两人进来，高兴：“就等你们回来了，我好无聊啊，你们买了什么。”
他说着，见阮柯可表情，问：“同桌，你怎么了？”
“没什么，”阮柯可低头回着。
陈泊钰道：“我们两人忘了给你买板栗，哥，你忍着点，一会儿做完头发再吃。”
“哦，”陈泊寻半信不信挪开目光，不一会儿又看向阮柯可，欲言又止，只好腹诽：行吧，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