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敲门声响起,小二推门而入,“客官,书籍已经备好了,您检查一下。”

    苏公公接过清单,当场清点核对。

    一刻钟后,核对无误。

    “还差多少银子?”苏公公问。

    “这些书籍,一共二百三十五两,订金五十两,再给一百八十五两就可以了。”

    苏公公爽快的付了银子。

    “乡君,可要去寻大公子和三公子?”

    明珠看了一眼天色,“时间还早,不急。”

    “那我去挑两本话本。”沈长佑起身出去了。

    雅间里,安静了下来。

    “静月城知府口碑如何”明珠的声音响起。

    苏公公恭敬道,“知府姓沐,去年八月从京城调来的,上任还未满半年,暂时看不出深浅,不过此人是平宣侯第三子。”

    “十五公主生母贤妃,跟平宣侯府什么关系?”

    “平宣侯一共育有三子一女,长子早年已被立为世子,二子喜欢研究奇门八卦,二十二岁考中进士后,便去了道观修行,碍于孝道,二十八岁娶妻生子后,又出门四处游历。

    三子是如今的知府,本在吏部任职,不知何原因,调来静月城。

    这一女便是贤妃。”

    “他们都是平宣侯夫人所出吗?”

    “贤妃是继夫人所出。”苏公公说道,“继夫人生贤妃时,伤了身子不能再育,免了爵位之争,是以贤妃和三位哥哥关系不错。”

    说到这里,外面便传来脚步声。

    “明珠,快出来结账,老大和老三他们在前边。”沈长佑推门而入。

    明珠起身,“买了很多吗?”

    “不多,就是有幅画,掌柜的说是他们这儿谁谁谁画的,要价二百两银子,我本想劝老大不要买了,可老大喜欢不肯松手,我只好来寻你了。”

    “二百两又不贵,大哥喜欢便买下呗。”

    沈长佑听言,轻‘呵’了一声,“那也得看那幅画值不值这个价,咱家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当这个冤大头?”

    二百两,他得划多少趟竹排才挣得?

    苏公公抱着一大箱书籍,很是吃力,“二公子,小的快撑不住了,劳烦您先帮小的一把。”

    沈长佑回头,见苏公公被书箱压弯了身子。

    “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看你也不遑多让。”

    “二公子说的是,小的回去一定多练一练臂力。”

    明珠见到沈长枫和沈长岳的时候,两人还在跟掌柜讨价还价。

    “什么画,要二百两银子?”明珠伸手把画作拿过来,看到上面的印章,笑了,“掌柜确定这是真迹?”

    掌柜一脸正色,“本店童叟无欺。”

    “这章或许是真的,但这画嘛……不值二百两,八十两,掌柜若是能卖我们便买下来,若是不能,说明我们于此画缘分到此为止。”

    “实在抱歉。”掌柜把画收了起来。

    沈长枫一脸可惜,却也不好驳了明珠的面子。

    “那副山水画和蜻蜓戏莲图不错。”明珠指着墙上挂的两幅画,“掌柜的给个实价,能买我们便买。”

    掌柜一看落款,见是没什么名气的书生所画,便爽快的说道,“三十两,不二价。”

    明珠也爽快,直接给了银子。

    临走时,往桌上按了一锭银子,“我挺喜欢此人的画,不知掌柜可否让此人帮我画一副青鸾阁的落日余晖?

    待画作完成,我在付二十两,可行?”

    “成交。”

    掌柜拿走五两银锭,便给明珠开了收据。

    到了船上,沈长枫终于问道,“那副画有什么不妥吗?”

    “有。”明珠一本正经,“太贵了。”

    沈长枫“……”

    沈长岳“……”

    见两人一言难尽的模样,沈长佑‘哈哈’的笑了起来。

    “我选的画就不错,价格优惠不说,画功亦是不俗。”明珠把那两幅画打开,“大哥若不信,可以细细品鉴。

    书斋书斋,说白了也是做生意的,自然是以盈利为主,他们虽不会诓骗我们,却也会漫天要价。

    大哥名下也有书铺,不妨学一学文曲阁的模式,说不定生意会更上一层楼。”

    “那我还是领悟剑法吧。”

    沈长枫把画卷塞给沈长岳,便去船头打坐了。

    沈长佑笑笑,“老大这是看不上文曲书斋的做派?”

    “文曲阁能够成为静月城最大的书斋,自是有它的优势,画跟书籍不一样,它是根据作画人的名气来定价的。

    大哥看上的那副,贵在那印章。”

    沈长岳看了过来,“那印章有何特别之处?”

    “三哥可听说过西吴岭印泥?”

    沈长岳摇了摇头。

    “印泥红儿不燥,厚亮细腻,色泽鲜明的,则为上品,而这西吴岭的印泥则是上品中的上品,用此印泥盖章,水浸不烂,火烧留痕,千金难求。”

    沈长佑恍然大悟,“难怪掌柜敢漫天要价,原来是冲这红印去的。”

    “书斋这般鸡贼,就不怕有人识破他们的路数吗?”沈长岳道。

    “买卖买卖,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何况,这种印泥不是有银子就能买到的,对于有钱者来说,能买到求而不得的东西,也算是一种安慰。”

    沈长佑摇了摇头,“搞不懂这些人,我还是跟老大一样,继续领悟吧。”

    沈长岳也不明白,干脆打坐领悟。

    明珠不想打扰三位哥哥练功,便飞跃至苏公公和路女官的船。

    “乡君。”

    两人站了起来。

    “都买了什么?”明珠看着路女官。

    路女官把单子拿出来。

    明珠一看,都是当地特色,其中桃花酥和美人糕明珠吃过,味道比望江楼的雪花酥还要好上两分,只可惜保质期不长,只有三天。

    “赵竹林明日下静月城,等会到了景田,你派人与他说,上元节那天,安排人送桃花酥和美人糕到沈家来。

    家里的糕点师傅,只做鲜花饼和喜饼,在望江楼订了雪花酥和红豆糕,总共才四样,有些少了,而且四字也不好听。

    再加这桃花酥和美人糕,凑够六样。”

    到了景田镇,路女官立即派人去找赵竹林,沈长佑则是跑去街上买了两条银纹烤鱼,说是饿了。

    两刻钟后,船只继续前行。

    几人到家的时候,恰好赶上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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