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在回去的车上,许乘月还是有些不真实,以前的江右是不会放任她对杨絮的恶意,一定会让她懂事点,别跟杨絮计较。
那些年,每每和杨絮对上,许乘月也总是吃亏,她有时候会质疑江右到底爱不爱自己,可是她又找不出江右爱杨絮的证据。
车里响起一阵纯音乐,是一段钢琴独奏,自从许乘月跟江右在一起,他就没换过铃声。
江右接起电话,那边说了几句,他点点头,“好的,我们这就回去。”
“是你妈妈吗?”
“嗯,回去看看吧?”
“好。”
江母对许乘月一直毕恭毕敬的,有时候殷勤到让许乘月觉得他们不像未来婆媳关系。
下车时,江右递过来一个小礼盒,“看看喜不喜欢。”
“这什么呀?”许乘月有一丝意外,谈了六年恋爱,江右还从来没送过她礼物,他对仪式感并不重视,人也不浪漫。
“你打开看看。”他倚在车门旁,静静地盯着许乘月惊喜的拆开礼盒,默默地拿出一根烟点上。
盒子里是一条项链,水钻亮眼,在路灯的折射下光影琉璃,许乘月开心的合上礼盒,嘴角都是化不开的笑意。
“谢谢,我很喜欢。”
江右难得的勾了勾唇角,催促她,“走吧,我妈还在等我们。”
许乘月如获至宝,搂着盒子不住的点头,“好。”
江母住在a市郊区,这里基本上是属于农村,家家户户有个小院子。
许乘月跟着江右进了院子,江母就在走廊下坐着,躺在摇椅上,看见两人过来也没有丝毫要起身的意思。
“江阿姨,您叫我们回来什么事呀?”许乘月看了眼江母的腿脚,有些疑惑,以前江母看到她,不论是在做什么,都会立马笑脸相迎,给她端来许乘月最喜欢的草莓。
不过许乘月也没多想,可能是年纪大了不愿动弹,她也不是非要人家过来迎接的。
“倒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我儿子了,麻烦你跟着跑一趟了。”
许乘月嘴角一抿,原来不是想看她啊,她下意识看了看江右。
江右给她拿了个凳子,“妈,屋里的茶没了,要我给你带吗?”
“不用不用,今天妈喊你来就是想问问,你们俩个……”江母的眼神在他们之间转了一圈,继续道:“谈了这么久了,什么时候准备结婚?”
“……”
许乘月一时哽住,不知如何作答,她当然是想结婚的,六年已经不短了,她离开被母亲束缚的家就是为了和江右修成正果。
可是江右一直没有表示,许乘月也能理解,毕竟现在的江右出于事业上升期,她不想耽误他的时间,让他劳心费神。
“妈,这是我的事,您别催行不行?您这个月催三次了。”江右皱眉,语气微微上扬。
“什么叫这是你的事?我也不想催你们,那你倒是赶紧把事情定下来,让我好安心啊。”
许乘月坐在一边没有说话,按照江母的话,她催过江右结婚,但是江右并没有跟她说这件事。
许乘月心情有些复杂,没时间处理结婚的事她可以理解,她们可以先订婚,就算她父母不同意,但是只要她足够坚持,她母亲是不会强迫她的。
江母将目光投向许乘月,许乘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这件事不仅仅是看她的想法,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江右不开口,她也不好下决定。
“江阿姨,您也知道的,我家里人不同意,等我说服他们,再考虑这件事好吗?”
这只是许乘月想到的唯一一个能够搪塞江母的理由了,但她显然没想到江母会较真。
江母立马黑了脸,“怎么?你父母是觉得我家阿右配不上你吗?我看你啊,就是拖着不结婚罢了,想趁着年轻多玩几年,可我们阿右可耽误不起,你这次被爸妈赶出家门,不知道还让不让你回去,到时候别连个陪嫁都没有。”
许乘月呼吸一滞,一股委屈油然而生,她还从未这样被人羞辱,本来还觉得奇怪,为何以往对她十分殷勤的江母今日变得如此冷淡刻薄,原来是以为她被父母赶出家门,未来没有陪嫁。
许乘月确实有点恋爱脑,那也仅限于江右,她对江右的感情已经六年了未曾改变,但不代表她对别人也一样宽容。
“江阿姨,我尊重您是长辈,但您说话不能这么难听。第一,结婚这个事,阿右没有表示,我当然不能说些什么。第二,结婚是我们两的事,您着急也没有用。第三,我是家里的独生女,他们大半辈子的积蓄当然都是给我准备的,但是我的陪嫁跟您没有任何关系。”
江母被目光坚定,义正严词的许乘月吓了一跳,心脏突突直跳,这小兔崽子今天怎么敢这么跟她说话?难道以前温顺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江右见自己母亲被说的下不来台,也心知肚明他妈妈到底装着什么心思,心情沉重的扔掉手里的烟头,拉起许乘月就往外走。
“妈,我们先走了,以后再来看你。”
许乘月气急败坏,还想再理论几句就已经被沉着脸的江右拉了出去。
“你干什么?!”许乘月甩开江右的手臂,怒目瞪着江右,
江右深深吐出一口气,脸上变幻莫测,看着许乘月的目光中有些失望的情绪,“你这是怎么了?你现在怎么这个样子?”
“我怎么了?我哪个样子?江右,我们在一起六年了,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许乘月想不明白,明明是江右不想结婚,为什么江母要将责任推到她身上。
“我妈她就是急了点,你跟她说话别这么冲行不行?”
许乘月冷笑,“我说话就是冲,她说话就是急了点?江右你别这么双标行不行?”
江右默了默,半晌才道:“阿月,我们最近吵架有些频繁,我也不想让你生气,但你可不可以多理解我一下?”
许乘月梗着脖子没说话,她到现在还在气头上呢,就算是消防员来了拿水枪滋她她都消不了火。
江右盯着许乘月半晌,叹口气像是服软,双手搭在许乘月肩上,缓缓道:“别生气了,我妈说话是难听了些,我会跟她解释清楚,让她对你尊重点,好吗?”
许乘月别开脸,江右伸手掰正她的脸,迫使他们视线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