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疲惫地睁开眼睛,他仍旧躺在地下室的那张床上,不过干燥了很多,躺着还挺舒服。

    有些迟钝的神经让白沐足足花了半分钟才意识到旁边还有另一个人,江寒迁侧身躺着,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就在白沐要把那只手挪开时,江寒迁醒了。

    “刚才喂你吃了退烧药,还难受吗?”

    白沐躲过了江寒迁伸过来的手,由内而外地透露着抗拒的情绪:“我没事了,地下室太冷了,怎么能让您在这里休息,您还是赶紧上楼吧。”

    一口一个您听得江寒迁心里烦闷,表情阴沉地抓着白沐的胳膊,露出那个已经结痂的咬痕:“这是什么?”

    白沐把伤口重新遮住,随口道:“不小心咬的。”

    “这都能不小心,在这糊弄谁呢?”

    江寒迁一个翻身将白沐压下身下,正想发作却对上了白沐讽刺的眼睛,后者脸上甚至还带了点笑意,眉眼弯弯。

    “终于不装了?”

    从一开始就作出一副大方仁慈的样子,其实不过是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善良给自己的带来的虚伪满足罢了。

    江寒迁盯着白沐看了半晌,久到白沐都有些不安,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激怒江寒迁的,至少也要装出温顺的样子。

    “你这反应怎么像是吃醋了,”江寒迁有些惊奇地看着白沐,“是因为温阳吗?”

    白沐觉得这人可能脑子不太好,唇紧紧抿着,不愿意再多说。

    江寒迁却像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油然而生一种愉悦感,指尖在白沐颈侧摩挲,感受到了手下有力的跳动声。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极为自然,江寒迁撕开了白沐的衣服,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身下的床发出不怎么牢固的咯吱声,不过也很争气,从始至终都是完好的。

    接下来几天,江寒迁都会在晚上过来,一结束就离开,白沐也逐渐麻木,直到地下室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温阳手里还拿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看到白沐的惨状后立刻流露出殷切的同情:“对不起白沐哥哥,我没想到那个视频会给你造成这么大的困扰。”

    “别演了,你是要我把上一顿吃的饭吐出来吗?”

    听到这话,温阳就算是装的再好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裂痕,但很快又变成了高高在上的不屑。

    “我今天来是想给你看点东西,你一定会喜欢的。”

    温阳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个星星形状的透明玻璃瓶,瓶子里则是五彩斑斓、彩纸折成的五角星。

    看清瓶子的那一刻,白沐脸上骤然浮现出怔愣的神色,他从没想过这件东西会出现在温阳手里。

    这应该算是他送给江寒迁的第一份礼物。

    “这是我今天在先生的卧室里找到到的,应该是你送给他的吧,看上去还挺漂亮,先生看我喜欢,就送给我了。”

    “至于这个,”温阳将另一张纸条丢在地上,“它夹在里面真的很多余,我就把他拿出来了。”

    目睹温阳离开,白沐只觉得体内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在所有关于爱情的祈愿里,手折星星寓意着长长久久。

    但他的愿望从来不是长长久久,如果江寒迁把星星倒出来,也会看到藏在里面的纸条,上面写的才是白沐的愿望。

    可江寒迁从没看过,白沐旁敲侧击问了很多次,江寒迁总说倒出来每一颗都认真地看过了。

    他在撒谎,他明明连里面有一张纸条都不知道。

    “愿寒迁岁岁平安,世世无忧”

    再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了。

    江寒迁最近应酬多,回家大多满身酒气,温阳骨子里仍是有点怕他的:“先生,我给您放好了洗澡水。”

    “别碰我。”

    等江寒迁去了地下室,温阳看向从江寒迁身上顺下来的书房钥匙,强忍着兴奋的情绪。

    虽然江寒迁也会带着他进书房,但每次看的严,也从不会让他碰重要的东西,眼见着离约定期限越来越近,他不得不铤而走险。

    咔哒一声,温阳打开书房门锁的那一刻,江寒迁也推开了地下室的大门。

    看到那个躺在床上的身影,江寒迁大步走过去,又在靠近的那一刻收敛了过于凛冽的气势。

    最开始是轻柔的吻,白沐挣扎着躲过,在发觉江寒迁试图捆住自己的时候,咬牙将他狠狠推开。

    这一下用尽全力,江寒迁撞在墙上,倒是不疼,但他不允许白沐在这件事情上有任何的反抗。

    白沐倔强地望着他:“不要碰我!”

    “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今天又在跟我闹什么别扭?!”

    江寒迁手劲大,在这种恐怖的力道下白沐觉得自己手腕都要断了,但江寒迁显然不准备就此收手。

    江寒迁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上前扯开白沐裹在身上的被子,眼里尽是狠戾,甚至在想如果白沐还不配合,那就打晕他好了。

    “江寒迁!”

    这声音凄惨至极,又带着无尽的绝望,江寒迁只觉得心里像被针扎了一般,钝钝地疼。

    白沐满脸泪痕,脸上带着未散去的惊恐,抓着江寒迁的手腕哀求:“今天不要,不要好不好,求你了放过我这一次吧。”

    酒精上头,江寒迁选择了遵从本心,他仍旧脱掉了白沐的衣服,又在白沐止不住发抖求饶的时候把他抱进怀里。

    “别哭了,今晚不碰你。”

    白沐埋在江寒迁怀里,却不敢有丝毫的睡意。

    “沐沐。”

    江寒迁唤了一声,无人应答,但他知道白沐还没有睡着。

    “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了,”江寒迁轻抚着白沐瘦弱的脊背,“到时候我再把一切都告诉你。”

    “还有,接下来几天我只会让张婶给你送饭。”

    白沐从这句话里感到了些别的东西,但江寒迁如何,已经与他无关了。

    “白少爷。”

    进来的是张婶,她不太想称呼白沐为沐沐,这是江总才会叫的,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到该叫什么,索性用之前的称呼。

    白沐正在看张婶之前拿给他的书,闻言笑了下:“张婶,你要不直接叫我小沐吧。”

    张婶应了一声,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道:“等江总不在我再这么叫您。”

    “好。”

    张婶是来送午饭的,白沐原本没什么胃口,但张婶就在旁边看着,白沐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被奶奶看着好好吃饭的时候。

    “张婶,要不您先去忙,然后半小时后再过来收拾。”

    “我不忙,等你吃完了我再上去,江总说,您吃完饭可以出去透透气。”

    出去?

    张婶趁机道:“江总和那个人都不在,您可以去花园,上次移过来的向日葵长得不错。”

    移过来的时候个头小小的,她一开始还担心活不了,现在过了几天,长得翠绿挺拔。

    白沐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吃的明显比平时多了一点,拿着铲子蹲在地上给向日葵松土的时候,突然从被背后感觉到了窥探的视线。

    他慢慢回头,躲在后面的人立刻往围墙后面躲。

    动作很慢,生怕他注意不到,白沐漠然地收回视线,江寒迁不是什么好人,这几个佣人也奇奇怪怪。

    松土松了一半,那股视线又来了,白沐把铲子一丢,那人果然又在他回头的时候躲了起来。

    白沐:

    “谁在那里?”

    “少爷,是我。”

    白沐没见过这个佣人,有些警惕地问他:“你有什么事吗?”

    “江总让我多注意您,”这人说着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我可能第一次盯梢,没什么经验。”

    “不用了,把张婶叫过来。”

    张婶拿着切好的苹果过来,听到白沐问起那个佣人时,霎时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把白沐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还不是那个谁推荐的,也不知道江总怎么会同意,要不您先回去,我总觉得这小子没安好心。”

    白沐点点头,吃完水果就回了地下室,张婶简单收拾就去给白沐准备晚饭,刚淘米就被人叫住了。

    “张婶,这是给白少爷的。”

    又是温阳推荐过来的人,张婶对他的防备更深:“这是什么?”

    “哦忘了说,江总和温阳正在外面吃饭,这些菜就是江总让打包的。”

    张婶看向管家,管家点头之后,她才把那几份菜接过来。

    白沐看到那些菜也是一惊,细致的包装一看就不是张婶做的:“外卖吗?”

    “是江总买给您的。”

    “谢谢。”

    这家餐厅白沐之前吃过,但今天总觉得味道不对,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不多时,白沐皱着眉头放下书,头晕的感觉一次比一次严重,体内仿佛有什么说不清的东西在蔓延。

    白沐一开始以为是低血糖,挣扎着爬上床铺,一接触到床单,这种冰凉的感觉让白沐忍不住打个哆嗦。

    身上过高的温度得到了缓解,白沐情不自禁地用脸颊蹭着床单,蜷缩成一团,闷哼出声。

    白沐知道自己这种状态不对劲,却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意识混沌间,他似乎听到了铁门打开的声音。

    进来的人不只一个,白沐下意识想回头看看是谁,然后就听到了那句足以让他血液凉透的话。

    “喂过药了,你们赶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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