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刀三个字一出,场中立刻有人惊呼道:“殿下所说的,可是二十年前剿灭西域小可汗阿习勒时所缴获的精钢宝刀?”
江寒心动不已,精钢宝刀削铁如泥,是传说中的神兵利器,他苦笑一声,竟有些后悔没能参加比赛。
场中后悔的又何止他一人?白文香与江寒站在一起,听到身后有人不甘心地说道:“殿下若早点拿出这宝贝,我之前定不会刻意让着大皇子,怎么也要拼尽全力搏一搏!”
又听另一人道:“说的正是,碎星刀价值连城,在突厥被奉为无上至宝,市面上不管花再多的钱也买不到此等宝物。”
白文香听他们将那刀说得神乎其神,便忍不住问江寒:“江捕头,他们说得可是真的?”
江寒闻言,刻意将头低下说道:“是把难得一见的好刀,但其他江湖传闻,小人也不知真假。”
白文香点点头,心想二姐姐自小习武,对这刀一定也喜欢的不得了。
然而她虽盼着白映雪赢,却不敢为她呐喊助威,只因这赛场之中总有两道灼灼目光对她穷追不舍,令她浑身难受不已,若再出声,只怕更加引来注目。
白竺很快端上一个托盘,盘中盛放一柄银色弯刀,刀身朴素,乍一看根本不像什么无上至宝。
上官闻景纳闷道:“听说江湖上有个兵器排行榜,碎星刀位列三甲,便是这么个不起眼的东西?”
花甯笑而不语,抽刀出鞘,返身挥去,座下的软榻眨眼之间被分为两半。
上官衡眼红不已,可惜碍于身份,只能在心里把那个偏心的爹骂了一遍,他将弯弓拉满,嘴里嚷着速速开始,打定了注意要将那柄宝刀收入囊中。
白映雪也是个性子急的,宝物当前,说话也放肆开来:“大殿下,咱们各凭本事赢刀,谁也别让着谁!”
上官衡被这狂傲的小妮子气得发笑,想他在军中比试射箭都难逢敌手,还会怕个姑娘家不成?
遂放出狠话:“输了可别回去找你爹哭!”
白映雪摆开架势,沉下气道:“谁哭谁是小狗。”
伴随着“嗖嗖”两声,二人的箭几乎同时离弦,眼尖的很快就看出了胜负,这一轮是白家女胜。
花甯带头击掌,白文香这下竟也忍不住开口叫好,世家小姐们将白映雪团团围住,都赞她是巾帼英雄。
上官衡握了握掌心,将弓箭随意丢在一旁,没好气地对着花甯说道:“自家哥哥输了,你倒是开心!”
花甯撇撇嘴,娇嗔一句:“小心眼!映雪是白将军一手教出来的,自然有几分本事。”
“呵呵。”上官衡接过随侍递过来的茶水,猛灌下一口,又道,“她要是个男子,也是块将军的料,可惜是个女子,总有一天要嫁为人妇。”
花甯摇了摇头,望着人群中意气风发的白映雪,喃喃道:“或许大周未来会有个女将军。”
上官闻景叹气,心想他这个四妹妹怕是还不知道,父皇有意给白映雪指婚剑南节度使,最快两个月后就会下旨。
这一远嫁西南,别说什么女将军,便是连京城的贵女都做不了了。
白映雪出尽风头,新垣南风恨恨道:“有她做榜样,姑娘们都不拿正眼瞧咱们了!就我这半吊子箭术必定是射不中的,驸马说穿了就是个教书先生,也定然不怎么样,至于小瑾……你能撑到第三轮纯属侥幸,依我看,也就世子逸有希望治治她。”
“既然新垣公子笃定你我皆射不中,便速战速决吧,莫再浪费时间。”时秦观不咸不淡地扔下一句话,拂袖向场中走去。
更何况人刚才就在他们身侧啊!
“我刚才就是故意的。”新垣南风特地向温书瑾解释一句,说完面露得意之色,“本公子就是瞧他不顺眼。”
温书瑾这下更糊涂了:“新垣兄与驸马有何恩怨?”
“恩怨?自然是有的,本公子嫉妒他长得比我好看!”新垣南风撑开双臂舒展几下,嘿嘿笑道,“我去比赛,你且准备着,下一组可就到你了。”
他小跑进入场中,一手执弓,一手搭箭,嘴上再未说什么拐弯抹角的骂人话,反倒凝神聚气,挺直身板,如一棵遒劲的青松。
只是心情怎么都无法平复。
京城好看的男子不止时秦观一人,可上官姝怡偏偏对他念念不忘,新垣南风钟情那傻丫头,心中便生出诸多怨气,少男情怀,自然是不足为外人道,是故温书瑾问起,他也只能说是嫉妒对方的容貌。
一旁的时秦观哪里知道自己得罪了新垣家的这位小公子,他方才进到赛场时,偶然瞥见上官逸饿狼般地盯着白文香瞧,心中已然怒火攀升。
那狂徒眼神露骨,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去,他不免替白文香感到担忧。这么一个不谙世事的柔弱女子,若端王府执意要娶,该如何阻挡?
偏偏她又天真无邪,竟会相信花甯那样居心叵测的人真心帮她,这件事到头来还得由他来想办法。
两人面上看似平静,实则皆是心猿意马,两箭一前一后射出,通通失了准头,连铜钱的边都未碰到。
这结果令众人唏嘘,却令白映雪高兴,这下与她争头名的就只剩下两人了。
新垣南风摊了摊手,假意叹道:“在下患有眼疾,活该射偏,本以为驸马赢定了呢,可惜,可惜啊。”
时秦观本就心烦意乱,这会儿更是懒得与他费口舌,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去。
花甯遥遥看着,忽然想起那新垣南风正是上官姝怡未来的夫君,前世温书瑾入狱后,他也曾四处奔走,竭力相助。
正想着,便见到温书瑾被新垣南风一手勾住,两人脑袋挨近了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看起来倒像是关系甚密的样子。
“上官逸是本公子的未来大舅哥,帮帮你兄弟我成不成?”新垣南风指着自己,一脸恳切。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温书瑾努力挣脱开他,“既是比赛,怎可弄虚作假?”说完,一溜烟跑去了场中。
“日行一善啊兄弟!”新垣南风拉高了嗓门大喊,又冲着上官逸挥了挥手,“世子殿下必胜!”
他这一带头,很快就有人跟着呐喊助威。
白竺宣布比赛开始,上官逸神情倨傲地看了温书瑾一眼,单手拉弓,一箭射穿铜钱。他的动作干净利落,速度之快远超前面四人,技巧之精妙教人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