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瞄准,随意的松开了手,长箭再次破空而去。

    这次距离南屿晋有些远,足足偏离了半米,南屿晋听闻箭声时,已经来不及反应,长箭直直的射进了围栏中。

    “第三支箭!”

    她清丽的声音落在众人耳畔,却透着无尽的寒意,弓箭随她声音落下猛然射出。

    南屿晋屏气凝神的听着长箭破空的声音。

    左侧两步。

    他朝着左侧迈了两步,却没有及时下蹲!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长箭直穿进了南屿晋的胸膛里,顿时鲜血如注。

    “啊~~~”

    众人口中发出一声惊叫,胆小的姑娘已经不敢接着看下去了。

    寒风将浓郁的血腥味儿送进了众人的鼻腔里,眼前的画面残忍血腥的让众人望着南诗影的目光中,都透出了一抹愤然之色。

    南屿晋只是闷哼了声,向后倒退了半步后就稳住了身子,他单手捂着胸膛,另外一只手依旧紧紧的将苹果固定在头顶。

    “继续!”

    南屿晋的声音里都像是含了血,给人一种孤注一掷的悲壮感。

    南诗影笑着抽出了第四支箭,并好心的提醒道:“南公子,已经是第四支箭了。”

    围观的众人瞧着她脸上的笑,只恨的牙根痒痒。

    长箭再次破空,忽然有人喊道:“南公子,右两步,屈膝!”

    南屿晋没有动,任由长箭落在了箭靶上。

    “南公子?”那人不解的喊道。

    南屿晋却是喘着粗气,对南诗影道:“凤公子,这箭不算!”

    南诗影倒是没有为难他,同意了他的说辞。

    “南公子,你……”

    “你快闭嘴吧!”

    柳城转头冲着那人大骂:“你懂不懂规矩?赌局中最怕搅局者,你知道刚才要是南公子听了你的话,会是什么下场吗?”

    “最轻的结果是赌局作废!!”

    “你要是想让南屿晋恨你,你就继续!”

    柳城别的不懂,但却懂赌局的规矩,南屿晋显然也懂,所以才没有任何动作。

    但喊话的人明显不懂,一次也就罢了,若是再有一次,就以凤峦的脾气,这场赌局不作废也得作废了!

    到时候,南屿晋恨的可不是凤峦!

    那人听闻,脸上闪过一抹不忿之色,但却不敢在开口多说什么了,在场的众人不是没有人想过要提醒南屿晋,他只是当了出头鸟。

    慕白羽看了慕小小一眼,不明白自己的妹妹为何要对一个这样狠毒的人情根深种,邪佞,残忍,桀骜,他几乎在她的身上瞧不到任何良善。她望向南屿晋时,眸子里的戏谑冷酷,就像是一只玩弄着老鼠的猫。

    她根本就没想过要替南夫人治病,她只是在玩弄南屿晋,只是在满足自己变态的折磨人的欲望。

    “不许在与他有任何接触!”慕白羽压低着声音,警告慕小小。

    慕小小咬着嘴唇,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凤峦,不,也不算是,她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她见她衣着考究,前去偷窃。被她与秦老抓到后,她也是凶神恶煞的,还说要将她卖入青楼。

    慕小小摇了摇头,替凤峦说着话:“哥,不是的,她只是在考验南公子!”

    慕白羽只觉得自己的妹妹被爱情冲昏了头,考验,有用人命考验的吗?

    他对此嗤之以鼻!

    慕小小却深信凤峦的为人。

    第四箭,蹭过了苹果,却没有射中。

    如此,只剩一箭了!

    “最后一箭了,南公子!”

    南诗影说着,松开了手,南屿晋朝着弓箭射出的方向狂奔而来,像是一只冲向火堆的飞蛾。

    只是命运似乎并不愿眷顾这只飞蛾,弓箭直指他的眉心。

    眼见南屿晋就要被一箭穿透眉心,他突然抬手,弓箭穿透他的手掌那一瞬间,他低下了头,穿透手掌的弓箭射进了苹果里。

    眼前的画面,惨烈又壮丽。

    众人一时被震撼的不知要说些什么。

    南诗影摘下黑布,将这一幕看在了眼中,她扔下弓箭,鼓了鼓掌:“南公子,我一直瞧不上你们这些世家子弟,尤其是你,被你那个妹妹压的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可今日一瞧,倒是我看走了眼。”

    她说着,走上前,近乎冷酷的将穿透南屿晋手掌的弓箭拔了出来,南屿晋口中发出一声闷哼,众人望向她的目光顿时染满了怒火。

    “你干什么!”

    “你还想怎么样!”

    “姓凤的,你不要太过分!”

    南诗影却没有理会他们,抓着南屿晋的手掌端详了片刻,随后掏出金创药,递给了他:“药王谷独家金创药,一日三次,七天痊愈!”

    她说着,又随手拔掉了他胸口正中央的弓箭,侧身躲过了喷溅而出的鲜血,手里寒光闪烁,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时,南屿晋胸口以插满了银针,血止住了!

    她叹了口气,又掏出了一瓶药:“一日三次,半个月痊愈!”

    “亏了!”

    好像两瓶药多值钱一样,亏得她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众人瞧着替南屿晋诊治、为了两瓶药捶胸顿足的凤峦,又想起了她刚才邪妄冷酷、不将人命当命的模样,顿时有些凌乱了!

    不是,眼前这人跟刚才那人,真的是一个人吗?

    “多谢!”

    南屿晋解开黑布,道了声谢。

    南诗影摆了摆手,有些不想听他说话:“行了,明天一早南府见!”

    她同南屿晋说好时间后,转身走向柳城,没了凌厉冷酷的模样,就连她眼睑出的殷红都透着一抹颓,恹恹的像是累了!

    “柳兄,我先回了!”

    她拍了拍柳城的肩膀,抬眼望向人群。

    被她目光一扫,众人下意识的让开了一条路,沈曼站在栅栏门边,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南诗影脚步微顿,侧头望去。

    沈曼朝着她行了一礼,南诗影瞧她眼熟,一时忘了在哪里见过,扯开一抹笑冲她点了点头,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身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众人这才转头,望向南屿晋。

    就如凤峦说的那般,他们今日算是重新认识了他!

    为母求医,甘愿赴死!

    至诚至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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