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乾玉转头,瞧见凤峦言笑晏晏的脸,转身的一瞬间,手掌化刀,朝着凤峦的脖子劈去。

    一道倩影倏然出现,绿婉闪身横在了秦乾玉与南诗影之间,抬手挡住秦乾玉的手刀并顺势出拳,一拳击打在了秦乾玉的肚子上,拳头之重,打的秦乾玉吐出了一口苦胆水。

    一击即中后,绿婉得势不饶人,拳头上挑,击在秦乾玉的下巴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秦乾玉的下巴应声断裂,绿婉以拳化掌,在他的嘴上猛地一拍,他口中还来不及扩散的痛苦哀嚎声就被外力的撞击给撞了回去。

    他再想反击,为时已晚。

    匕首的寒光撕开夜色,只一瞬,冰冷的刀刃就亲吻住了他的脖颈。

    刀刃锋利,登时便划破了他的肌肤,鲜血染红了刀刃,并顺着刀刃渗入了脖颈,于皮肤纹路中分流。

    “秦公子,你是自己主动交代,还是来我这牢房里走一遭!”

    牢房里并未撤走的刑具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斑驳在刑具上的鲜血早已渗入其中,刀刃里的血槽,凝结的血散发着腥臭的味道,秦乾玉只是瞧着,恐惧就如潮水般漫入了他的身体里。

    一时之间,他只觉得手脚冰凉。

    “懂了!”

    见秦乾玉迟迟没有回应,南诗影了然的点了点头,朝着绿婉挥手,绿婉心领神会的押着秦乾玉走向牢房。

    秦乾玉知道,如果自己无法挣脱的话,那么迎接着他的就是惨烈的折磨,他极力的控制住颤抖的身子,临近牢门口的时候,从牢房之中窜出一只老鼠。

    它出现的太过突然,秦乾玉抓住了绿婉一瞬间的惊诧,他用力震开绿婉扣在他肩膀的手的同时,钳住了她拿着匕首的手腕,猛地向外一翻,在用力下压,就在匕首即将脱手的霎时间,绿婉迅速做出了反击,她翻转手腕,匕首上挑,朝着秦乾玉的脖子刺去。

    一压一刺,匕首停在了半空。

    绿婉眉头一凝,猛然出脚,脚狠狠地踹在了秦乾玉的膝盖窝上。

    秦乾玉失去了平衡,身子向前倒去,压着绿婉手腕的手下意识的松开撑向地面,匕首眼见就要刺入秦乾玉的脖子。

    “绿婉!”

    南诗影出声,绿婉将匕首翻转,匕首的刀柄蹭过他的脖颈,下一刻,绿婉再次转动手腕,用力下刺。

    匕首贯穿了秦乾玉的后背,卡在了他的琵琶骨里。

    秦乾玉发出一阵声嘶力竭的惨叫声。

    被卡住了琵琶骨,秦乾玉的右手失去了行动力,一身武功被尽数锁住,绿婉抓着他的头发,将人拖进了牢房。

    奉权看着眼前这一幕,微微发愣。

    他不明白,明明看上去已经气若悬丝的凤峦为何还能正常的走动,她的手刚刚搭在秦乾玉胳膊上的时候还在往下滴着血,但他愣是没有听见自她口中发出任何吃痛的抽气与呻吟。

    不对劲,凤峦的情况不太对劲。

    他想着,迈步走向牢房门,耳边发出的响声让南诗影转过了头,瞧见走向牢门口的奉权,南诗影微笑道:“若我是你,就会老老实实的待在牢房里不要动,否则就算是纪泓,也保不下你!”

    奉权停下脚步,转头朝她望去,脸色难看的比今晚的天还要黑,他胸脯剧烈的上下起伏,倘若他此时手中有刀,便要挥刀砍了凤峦这个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

    “凤峦,你不要太放肆了!”

    还真是纪泓的人啊!

    南诗影摸了摸下巴,多瞧了他一眼,不禁笑道:“奉大人还真是一条忠诚的狗!”

    “你……”愤怒的火焰涌上心头却又在下一刻如潮水般轰然褪去,奉权看着浑身是血的凤峦,冷笑了声:“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南诗影忍不住的笑了,嘴角上扬到了最大的弧度,露出的洁白皓齿在月光下都反着光,绿婉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

    南诗影整理了一下云袖,轻慢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牢房里:“留一条命!”

    “是!”

    黑暗中,有人应声。

    奉权只瞧见一道若鬼魅般的人影倏忽地出现,他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人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奉权挥拳,手肘不过刚刚弯曲,还没来得及挥出,就被提前挡住。作为刑部的清吏司,奉权的身手也算了得,就秦乾玉那样的公子哥,纵是三个也不是他的对手,可此时,在面对那个倏忽间出现的人影时,他竟然没有任何的还击之力。

    对方轻易的攥住了他的胳膊,往后一掰。

    骨骼折断的声音清脆响亮,他咬着牙,借着对方掰他胳膊的反作用力,另一只胳膊拉满了弓,手指弯曲成钩,快速朝着对方的脖颈处袭去。

    这一击若是中了,对方的脖子登时就会出现五个血洞。

    只是对方好似早有预判般,轻而易举的按住了他的手腕,用力对折。

    他的两个胳膊都被卸了下来,手腕也被翻折,对方却并没有停手,抬起脚踩断了他的脚踝。

    “啊!”

    奉权终于还是没有抵抗过这痛苦的折磨,叫出声来。

    “好了!”

    直到南诗影的声音响起,对方才停下了手。

    奉权如一滩烂泥般狼狈的趴在地上,他身上的大多数骨头都被对方折断桥敲碎,没有了骨骼的支撑,奉权就像是一只蛆,他用头供着地面,脖子弯曲了将近九十度,费力的仰起头,想要看清身边人的脸。

    月色落在地上,与走廊外的烛光融为了一体,他自下而上的角度,正巧能看清对方的脸,在他瞧清楚的那一刻,一瞬间似被置身于寒冬腊月冻结成冰的冰湖湖底。

    这人竟是那日于刑部门前传达摄政王旨意的那个玄卫。

    纪靳墨的玄卫,竟然听命于凤峦?

    在这一刻,奉权想了很多,无数的念头在脑海中流转又被他推翻,他以不顾上身上脸上那足以将人折磨疯的痛楚,他心中只回荡着一个问题:既然王府的玄卫一直在凤峦身边,那么凤峦在明明可以不用受此酷刑的情况下,却受了刑!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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