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什么事!”

    南朝尹与南屿晋一前一后进入书房,南朝尹坐在书案后,示意南屿晋坐下回话。

    南屿晋道:“父亲,是这样的……”他详细讲述了自他离家之后发生的每一件事,只将一件事隐瞒了下来,南钰晴可能不是南诗影害死的这件事!

    “你说什么?”

    “你身边的小厮是大离的奸细?你今日差点被人害死在环采阁的花船之上?”怪不得他不顾夜深也要执意去孋宛阁寻自己,若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都没有第一时间来找他,那南朝尹反而觉得他这个儿子怕是有了别的心思。

    只是如今听到这些,南朝尹却更关心另外一件事:“你说,是纪靳墨与南诗影救了你,并允你前往王府地牢参与审讯?”

    南屿晋点头:“而且看样子,纪靳墨真的十分心悦南诗影。”

    南朝尹算了算时间,看来是青苑刚刚回府,纪靳墨就将她带出来前往花船救下了屿晋,还好青苑回去的及时,看来日后若无大事还是不能轻易让青苑离开王府,以免让纪靳墨瞧出什么端倪。

    “对了父亲,还有一件事……”

    “何事?”

    “我身边的小厮供出了一个人。”

    “谁?”

    “秦千城!”

    “谁?”

    “纪靳墨麾下的将军,秦千城!”

    南朝尹沉默了半晌,就在南屿晋以为他会继续沉默下去的时候,南朝尹开了口:“纪靳墨可曾警告你?”

    南屿晋摇头:“不曾!”

    “我离开前,无论是纪靳墨还是南诗影,都不曾威胁过我。”

    “我知道了!”

    南朝尹明白了纪靳墨的用意,这是故意让屿晋将消息传递给自己,至于目的,显然是想要暂缓临渊内部的矛盾,一致对外。

    南朝尹对南屿晋道:“你且下去吧,今日之事切记不要像任何人提及,至于你身边的小厮……明日就会回到你的身边。”

    南屿晋有些疑惑,什么叫就会回到我的身边?

    父亲是打算将人从纪靳墨手里要回来?可先不说父亲能不能将人要回来,单是对方乃大离奸细这一条,就断不能让他继续留在南府!

    南朝尹见他面带疑虑,不愿多解释什么,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起身告退了,他这个儿子哪里都好,就是这脑子太过死板,不够聪慧。

    南屿晋将疑惑藏在心头未敢多问,起身告退,走到门边,他脚步微顿,转头望向南朝尹,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

    “还有何事?”

    在昏黄的烛火下,南朝尹的脸忽明忽暗,他幽深冷寂的眸子就像是深渊的沼泽,足以将漫入其中的人拖往地狱。

    询问的话到嘴边,又被南屿晋吞了回去,后又觉得自己这般的欲言又止会让自己这个心思幽深的父亲多番揣测,所以他找了个搪塞的理由:“中馈……”

    只是听了两个字,南朝尹眼底就闪过一丝不耐,他抬手制止住了南屿晋余下的话:“明日一早,我便会让人将府里库房的钥匙送去你母亲那里,虽说男子不该过问后院的琐碎杂事,不过你母亲的身体如今刚好,你还是帮衬着些,如果在遇见向今日这种以下犯上的狗奴才,杀了便是!”

    “是,儿子知道了!”南屿晋点头,再次告退后,推门离开。

    走到屋外,寒风吹拂,南屿晋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一股冷意,他快步回到了自己的院内,落上门锁,和衣而卧的躺在了床上,愣愣的注视着头顶上的天花板。

    他问自己:为什么要隐瞒钰晴的那件事,是怕父亲为难,还是怕……怕察觉出父亲其实从始至终都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他不知道若发现父亲一直知道真相却一直为了刘氏为了南鸢儿隐藏真相,他会不会失去理智,会不会做出弑父的举动。

    南屿晋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在睁开时,眼里只剩下了坚毅与冷酷。

    他不会去试探父亲。

    他会在刘氏身上找到真相,还原真相!

    父亲,希望你是不知情的!

    ……

    早朝时,纪泓再次提起两个和亲之事。

    “众爱卿,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纪泓目光略过,大臣们纷纷低下了头颅,人选?如今临渊与大离表面上瞧着一团和气,可私下龃龉颇多,哪家府邸又愿意将这个大一个麻烦揽进自己家里。

    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回来被陛下盯下,将人塞入他们府里。

    “皇叔,你觉得呢?”

    纪泓见众大臣不说话,便将目光落在了纪靳墨的身上。

    纪靳墨冷笑了声:“陛下身为一国之君,这种事需与朝臣们商议什么,直接赐婚便是,左不过就是一件小事,臣不知道陛下在纠结犹豫什么!”

    众大臣听到纪靳墨这话,不由觉得一阵牙疼,合着事情不会落在您身上,您就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只不过众人也只敢在心里腹诽一二,可没有哪个脑袋不好使的敢反斥王爷这话。

    他们惜命!

    “皇叔所言差异,这关乎于咱们临渊与大离的友谊,岂是小事?”纪泓照例反驳,话语不轻不重,但显然十分不满纪靳墨这番态度。

    “既如此,陛下还问臣做什么?”纪靳墨嘲讽了句。

    人冷嘴毒。

    大殿之上,无人出声,静得落针可闻。

    纪泓微微叹了口气,这戏演的,倒是让临渊的朝臣越发没有血性了,只是他也不能既要又要,贪心不止,便也只能先维持现状如此而已了。

    他心头思绪百转千回,面上却是一副怒火中烧却又不得不压抑着怒火的温怒模样,冷着一张脸,就连声音都不自觉的扬了起来:“既然爱卿们没有合适的人选,那好,那朕就亲自挑出一个临渊俊杰,与公主完婚。”

    这话一出,家里有适合人选的大臣们皆是慌了神,这陛下直接挑选,若是落在自己孩子的身上,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亲事了,陛下赐婚,抗旨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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