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构陷大臣,实乃死罪!”

    太监匆匆走下台阶,捡起摄政王掷出的纸张呈给了皇上,纪泓一目十行的看完纸张所写的内容,愤怒的将纸撕成碎片,他攥着纸屑,身子微微前倾,居高临下的怒视着纪靳墨,厉声质问。

    纪靳墨捻了捻衣角,笑的薄凉而轻蔑:“陛下怎知这是本王编织的罪名而非实证呢?”

    “皇叔,莫要将人当成傻子!”

    纪泓将纸屑团成一团,狠狠地朝着纪靳墨扔了过去。

    纸团在半空坠落,落在地上后滚到了纪靳墨的脚边,纪靳墨抬脚将纸团踩扁:“是与不是,查查便知!”

    “陛下若是怕朝野动荡,本王愿意替陛下分忧!”

    “正巧,各位大臣也要登本王的门让本王给他们一个解释,不如此时,便随本王回府如何?”

    “陛下明鉴,陛下明鉴啊!”

    大臣们跪求圣上明察,可千万不要应了王爷的话,真让他们随王爷回府,他们怕是便要一去不回了,那里哪是王府,那里是通往地狱的深渊,他们万万是去不得的啊!

    “朕相信朕的大臣们,他们都是临渊的肱股之臣,绝不容皇叔这般构陷!”

    纪靳墨理了理衣袖,漫不经心的开口道:“那就希望陛下能护住他们了。”

    “你什么意思?”

    “他们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踏出皇宫!”

    “陛下!”

    “陛下,我等惶恐!”

    百官惊恐。

    纪靳墨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又想重现那日的杀戮,再次将百官的头颅堆砌成山吗?

    只一想到当年的那场浩劫,众人便觉得通体发寒,浑身的血液寸寸凝结,心中的恐惧更是犹如怪兽,张牙舞爪的撕开了心脏,自心脏的缝隙中爬了出来,并在他们的体内宣泄咆哮,捏爆肝脏、扯断肠子、敲碎骨头,他们身上的每一寸细胞,都在发出尖锐的惨叫。

    纪靳墨已经许久没有露出这般残虐的模样了,久到他们差点忘记了他是怎样一个嗜血的恶魔。

    “纪、靳、墨!”

    纪泓怒而暴起,一字一顿,似是想要将人吞入口中咬烂嚼碎。自他身上涌现的暴虐的因子瞬间蔓延整个大殿,危险的气息蒸腾而起,众人只觉得自己的身边似是放满了装满炸药的炸药桶,而连接炸药桶的引子,已经被人用火折点燃:“你当真以为朕怕你不成?”

    “陛下乃是九五之尊,自是不可能惧怕本王。”

    这话从纪靳墨的嘴里说出,更像是冷嘲热讽,这天下谁人不知,临渊皇室,王爷第一,陛下第二。

    只不过这些年来,不知他是为了名声还是存了少许的善意,一直没有取而代之,这才让陛下有了韬光养晦的机会,逐渐造成二人鼎立的局面,可说起来,无论是朝廷命官还是贩夫走卒,都要更惧怕王爷一些。

    这位的凶名,可是杀人杀出来的!

    纪泓的脸色铁青,藏在宽大袖子下手紧攥成拳。

    “来人,封锁宫城。”

    “是!”

    守在金銮殿外的禁军浑身一震,只觉大事不妙,但却不敢有任何迟疑的高声领旨。

    禁军封锁了皇宫,皇宫内外,苍蝇飞不进去也飞不出来。

    大殿上,众人被纪泓封锁皇宫的这个命令惊得发丝竖立,陛下这是要对王爷动手了?早就想要将纪靳墨除之后快的大臣们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在短暂的惊诧与恐惧之后,他们的心中腾然升起了一股冲天豪情,他们无数次幻想中的场景难道今日终于能够成真了吗?

    这天底下,还有比这件事更让人血脉沸腾的事情吗?

    对于这些文臣而言,没有!

    纵是青史留名,也不及亲眼瞧见纪靳墨的死亡要来的畅快。

    武将们瞬间靠拢在了纪靳墨的身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大殿的气氛一时凝滞,禁军在封锁了宫城之后踏入大殿,护在纪泓身边。

    慕白羽手握腰间的佩刀,面色复杂的站在了纪靳墨的对立面。

    大战一触即发,纵然皇城的禁军与侍卫足以将纪靳墨淹没,可在场的众人却没有一个敢放松神经-纪靳墨一人,便抵万人。

    “陛下是想留住本王,还是想杀了本王?”纪靳墨问道。

    他的声音冷戾的没有一点温度,而他的嘴角却是微微上翘,似笑又非笑。

    纪泓没有回答。

    “玄甲军不在宫内,对吗?”

    纪靳墨不在乎纪泓的答案,他更像是要找一个弑君的理由。

    众人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声。

    陛下将玄甲军派出去了?

    陛下怎么能将玄甲军派出去呢!

    陛下即便要将玄甲军派遣出去,也应该隐藏行踪,不叫纪靳墨察觉才是啊!

    陛下糊涂啊!

    纪泓继续沉默。

    纪靳墨笑了,笑出了声:“陛下该知道,本王的猎魔军便在城内吧。”

    众人吞了口口水,更怕了。

    文臣们刚刚的豪情壮志被一盆冷水迎头浇下,熄灭了心头的火热也再次冻结了他们的血液。

    陛下,要不算了吧!

    “皇叔是在威胁朕还是真的想要弑君呢?”

    这话一出,大殿上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朝臣们一刻也不想再在大殿待下去了,他们恨不得能够化身矿工,挖出一条通往宫外的地道来。

    纪靳墨沉默不语。

    可沉默有时候也是一种回答!

    慕白羽握紧了手中的刀,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

    本应早该结束的早朝迟迟未曾结束,本应早该敞开的宫门迟迟未曾打开,猎魔军朝皇城而去。

    有心者已经留意到了皇城的变故。

    在缉拿人贩并搜查了整间宅院之后,猎魔军在大门上贴上封条后撤离了现场。

    宅院内,空空当当。

    后院假山忽然微微发颤,一座石门出现,自石门中走出一个面容粗粝的鹰钩鼻男人。

    男人整理了一下衣角,笑的极尽嘲讽。

    什么临渊摄政王,不过是一个任他糊弄戏耍的傻子罢了,他竟还真把那本账簿与罪证当了真,此时,皇城封锁,十之八九与之有关。

    临渊皇帝与王爷正面碰撞,朝局动荡,此时,正式他登场的绝佳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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