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

    大离。

    三皇子府。

    宇凌亦最近诸事不顺,就连后宅都不得安宁了起来。

    “吵吵吵,一天就知道吵闹,你们去告诉王妃,要是她管不好家,就趁早将管家权交出来。”

    宇凌亦骂骂咧咧的走向书房,将怒气都发泄在了大门上,他推开门后“咚”的一声将门拍上,大步走向书案,直到坐在椅子上,胸脯依旧上下起伏着,怒气难消。

    忽然,他瞳孔一缩。

    桌案上出现了一封他完全没有瞧见过的信,宇凌亦猛的站了起来,警惕的望向四周,在确定确实没人藏匿在书房内后,宇凌亦冲外喝道:“今日的守卫呢,滚进来。”

    守在书房外的护卫忙走了进来。

    “殿下!”

    守卫跪地请安。

    “今日可有人来过本王的书房?”他的目光如刀,悬在守卫脖颈之上,守卫垂着头不敢敷衍,大声回答:“回殿下,没有!”

    “你确定?”

    “属下愿用人头作保。”

    “好!”

    “来人,给本王将他拖下去砍了。”

    “殿下,为何,殿下,属下没有半句虚言,今日确实没有人进入过书房,殿下,殿下……”

    守卫被捂住了嘴巴,拖了下去。

    宇凌亦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看了桌上的信许久,最后一把将信拿了起来,撕开,抽出了信封里面的信件。

    信中说明了他羽翼被斩的原因。

    “刺杀?”

    “本王什么时候派人前去刺杀宇成烜了?”

    宇凌亦觉得冤枉至极,他要是能将手伸的那么远,之前还能被惠安与宇成烜强压一头?

    父皇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会相信这种攀咬之词?

    不行,我要进宫!

    宇凌亦将信揣进怀中,命人备车,前往皇宫。

    “陛下,三皇子求见!”

    御书房,总管太监弓着身,快步走到宇文翼身边,小声说道。

    最近三皇子不知做了什么错事,惹得龙颜大怒,陛下虽然没有对外表露过什么,但作为时常伴于陛下身边的近侍,还是能瞧得出风向的。

    “他来做什么?”

    “不见!”

    宇文翼果然没有什么好脸色,听说不见,总管太监便要转身去同三皇子说,可刚刚转身,宇文翼就改了主意:“不,让他进来!”

    “是!”

    总管太监甚至没有思考陛下为何改了主意,便应了声,前去接引宇凌亦。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龙体安康。”

    “凌亦啊,入宫可去瞧了你母妃?”

    “儿臣有事禀告父皇,告退后儿再去给母妃请安。”

    “何事?”

    宇凌亦忽然下跪,掏出怀中的信双手呈了上去,宇文翼看了身边的近侍一眼,近侍忙走到宇凌亦身边,自他手中将信接过了去,又快步走了回来,捧着信双手呈给宇文翼。

    宇文翼打开信,脸色猛的一沉,而后又恢复如初。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不知是谁冤枉儿臣,可这件事,儿臣真的没有做过!”

    宇凌亦高升喊冤。

    他一脸被冤枉的悲愤与委屈,目光炯炯的看着宇文翼,无惧宇文翼的审视与试探。

    “朕知道了!”

    宇文翼将信放在了桌上,并未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知道,似乎不想深究:“好了,你母妃近几日身体有些不适,你去瞧一瞧吧!”

    “父皇!”

    “告退吧!”

    宇凌亦有些不甘心,可见宇文翼态度坚决,只好低声称是。

    他离开后,宇文翼将扔到了太监脚下:“看看!”

    太监忙弯腰将信捡了起来,一目十行的看完信之后,脸色白的厉害,他总算知道陛下为何会动雷霆之怒了,半个月前发生在临渊的刺杀案,竟然是三皇子做下的事,他为一己私利害得边军被屠,那一千三百颗头堆成的人头山触目惊心,让他们大离本就被发散了军魂彻底化成了灰烬。

    三皇子他,糊涂啊!

    “这……陛下,是否真如信中所言,三皇子是……”

    “是什么?你的意思是朕的亲卫冤枉了他,还是觉得朕的亲卫是一群被人随意糊弄的酒囊饭袋?”

    这话说得极重,话音炸响在太监耳畔,太监吓得一骨碌的跪在了地上:“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哼!”

    宇文翼冷哼一声:“若宇凌亦真是冤枉,那朕倒是要睡不安稳了,这说明在大离国都,有人竟能蒙蔽朕的眼睛,将一盆屎盆子扣在宇凌亦的脑袋顶上,若如此,朕将这江山都拱手让人好了。”

    “陛下……”

    “行了,起来吧。”

    宇文翼不过是借此敲打一下身边的太监,他虽然放任子嗣争夺皇位,可若自己身边的人敢下场站队,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

    今日元宵佳节,彩灯初上,过了酉时,街头巷尾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今年元宵灯会,长岭街直至云岚街,街道两旁的摊贩多不胜数,街头设有猜灯谜、对对子的台子,街尾护城河上飘满了百姓放逐的平安灯,街头巷尾,人头攒动,人挨着人、人挤着人、个头矮小的孩子只能坐在大人的肩膀上,才能看得见四周的景致。

    这一年的纷扰并未影响到节庆的喜悦。

    面人摊前,一个老妇人拉着孙儿的手,正与捏面人的摊贩讨价还价:“两文钱,就两文钱吧,我孙儿就想要一个小兔子,不费工夫的。”

    摊贩无语的想翻白眼,怎么就不费工夫了,他做的兔子胜在细节,绝对要不普通的面人精致许多,在说了,要不是因为小白兔简单,他怎么可能只收三文钱,真正费功夫的面人那都是五文、八文、十文。三文,已经算是很便宜的了。

    “行吧行吧,全当开张了!”

    不过瞧这位划价的架势,怕是不同意便要赖着不走了,两文钱便两文钱吧,总归是开了个张。

    “好嘞,谢谢您嘞!”

    老妇人喜笑颜开的掏钱结账,她倒不是因为省了一文钱而这般高兴,主要是划价带来了成就感。

    她将二文钱递给面人师傅,师傅一边准备着面,一边伸手,铜钱没落到面人师傅的手心,落在了地上,铜钱落地的那一刻,老妇人忽然捂住了心脏,下一秒,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面人师傅惊得跳了起来,饶过摊子快步走到了老妇人身边,他将人翻了过来,瞧见对方发灰发白的脸色,腿肚子顿时转了筋,声音发颤的喊道:“大娘,大娘……”

    周围的人呼啦一下围了过来,摊贩冲众人喊道“快去请大夫,还有,还有……快去报官!”

    今日元宵灯会,巡城营早就布防周全,以防意外发生。听说云岚街临近结尾的地方出了事,巡城营的人很快赶往了现场。

    他们赶到时,那老妇人已经断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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