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卡在了十二城上。

    过不去了。

    已经两天了,王骞承已经有些骂不动了。

    临渊想要渭城十二城,大离只愿意给九座城。

    可临渊就要十二城,一座城都不能少。

    但大离要是输掉了渭城十二城,那上至国君下至朝臣,全都会被记到史书上,任后世咒骂了。

    第三天,驻守怀城的猎魔军再次攻城。

    渭城破。

    谈判既然谈不下去,那临渊就用实际行动告诉大离,不答应,那就继续打,猎魔军还有一半的兵力没有上场,临渊战神纪靳墨也未披甲上阵,若大离不愿割地赔偿,那临渊就打到大离腹地,到时候也不必割地赔偿了,大离直接当临渊的附属国!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这一日,大离皇宫内又传出了皇帝的咆哮声与咒骂声。

    大离妥协了,合谈最终以大离同意割地十二城为结束,这场旷日已久的纷乱终于彻底落下了帷幕。

    正月二十三。

    大离使臣撤离临渊。

    “殿下!”

    宇成烜站在宫城外,望着临渊这座巍峨恢弘的皇宫。

    使臣们都在等他上车,季斐凑到宇成烜身边,轻轻地喊了声殿下,提醒他使臣们都看着等着了,该上马车了。

    宇成烜转身上车,撩开车帘钻了进去。

    “启程!”

    季斐喝道。

    来时声势浩大的队伍走时寂静无声,大离从和亲到声讨再到发起战争请求合谈,从头输到了尾。

    宇成烜这个原本声势鼎沸的皇位继承者,如今的身上落下了一层名为‘失败者’的外衣,临渊一行,损失惨重。

    对于旁人的心思,宇成烜并不在意,他撩开马车上的窗帘,望着临渊的街道。

    今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栾儿,再会!

    ……

    宇成烜走了。

    离开了临渊,甚至没有机会与南诗影告别。

    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告别的。

    宇成烜走后,惠安便从皇宫搬回了驿站,驿站与四周的民宅都修缮好了,百姓们已经搬了回来。

    纪泓赐了婚期,过了正月,二月初七,宜合婚,是承办喜宴的好日子。

    满打满算,不足一个月,惠安就要嫁到南府了。

    她按照临渊的婚俗习惯,在准备嫁妆。

    南诗影让绿婉拿了一套翡翠钗环送去了驿站,算是给她添了一件嫁妆,绿婉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匹焕金纱,这是大离特有的一种纱布,阳光一照,宛若盛满霞光,似焕金,所以名叫焕金纱。

    “娘娘,公主给您的回礼。”

    绿婉将布捧到了南诗影面前,阳光透过窗落在展开的纱上,盛着霞光的纱布琉璃溢彩,煞是好看。

    “放在柜子里,等立春后,用这纱给小曼做一件霓裳羽衣。”

    “是!”

    绿婉将布放好后,走了回来,提起茶壶为南诗影斟着茶,南诗影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问绿婉:“你将我的嫁妆单子以及陪嫁的田产、商户地契给我拿来。”

    绿婉闻言放下茶壶,去私库将东西取来递给了南诗影:“娘娘,这是嫁妆单子,这是田产地契。”

    南诗影拿起嫁妆单子,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后,将单子又递还给了绿婉:“你让兰儿依照单子去核对嫁妆。”

    “是!”

    绿婉将单子交给了兰儿,又折返回来伺候。

    南诗影将田产与地契分开,田产先放在了一边,她拿起了地契。

    一共四张地契。

    云岚街上有两间脂粉铺子,长岭街上有一间布纺一间茶庄。

    四处繁华地带上的商铺,有一个算一个,年节这段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送来账本,更没有任何进项。

    她原本想着年节过后就去瞧瞧,这纷纷扰扰的事情一多,倒是现在才想起来。这四间铺子的掌柜,真是好得很啊。

    “绿婉,让王府的护卫去把这四间铺子给我封了,再把掌柜以及账本一同带到我面前。”

    绿婉领命,前去找贾环。

    这四间铺子的掌柜真是糊涂,糊涂至极!

    贾环带领王府府兵快速赶往了四间铺子,查封,抓人,搜账本,动作快到巡城营的人根本没来得及阻拦。

    巡城营赶到时,被迎面扔来一块令牌。

    瞧见令牌,他们更不敢阻拦了。

    不过这王府的人如此跋扈嚣张,李浩还是忍不住的质问道:“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纵是王爷,也不能视法纪于无物。”

    贾环笑道:“大人明鉴,这四间商铺都是王妃的陪嫁之物,只是年节都已经过去了,可这四间商铺的掌柜竟然没有将今年的账本呈给娘娘,就连这一年的盈利都被掌柜的中饱私囊,娘娘实在气急,所以才命我等前来抓人查账,绝对没有藐视国之律法的意思。”

    李浩听后略显沉默,王府的动静虽然闹得大了些,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是家事,家奴犯错,主子自然有惩罚的权利。

    只是这四间商铺的掌柜是疯了不成,竟然敢吞王妃娘娘的银子?

    既是家事,就不是巡城营职责范围内的事情了,李浩带着一众巡城营的士兵离开。

    四间商铺的掌柜被带到了王府。

    一个个惶恐的如同鹌鹑。

    南诗影坐在堂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四个恨不得将头垂到地底下的掌柜,她摸着手指上的翡翠戒指,笑着开口道:“你们四个这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吞本宫的银子?”

    南诗影声音不轻不重,可落在这四人的耳中,却犹如忽然敲响的丧钟,惊得他们浑身颤栗,头皮发麻。

    “娘娘,娘娘明鉴啊,小人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吞您的银子啊,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一定有误会啊!”

    其中一个掌柜语带哭腔,他什么时候吞娘娘的银子了?他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吞她的银子啊!

    “误会?”

    “你们这四间铺子,都是本宫的陪嫁,这第一年就不来拜见本宫呈上账本,你们还敢喊冤枉?”

    “陪……陪嫁?”

    听到这话,四间铺子的掌柜顿时楞在了原地。

    铺子什么时候成娘娘的陪嫁了?府上……府上无人告诉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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