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口中的船,充其量是个竹筏。

    竹筏随水飘荡,水花冲刷边缘,于缝隙中展露波涛,大有存了将整个竹筏掀翻的心思。

    毒老将南诗影拽了上去。

    他指着于水中摇晃、因他们二人上去而差点陷下水面的竹筏,对她道:“你别看这船似弱不禁风、似随便一个风浪都能将它掀翻的模样,其实,结实着呢。”

    他说着,像是要证明一下自己所言非虚,于是重重的踏了踏脚下的竹筏,竹筏一晃,南诗影的身子跟着晃了晃。

    她脸色隐隐发青,越来越趋近脚下竹筏的颜色。

    扑腾而过的鸿雁的叫声都像是在叫骂。

    毒老闭上了嘴,接过青一白手中的船桨,青一白看了凤峦一眼,没想明白这对师徒的相处方式:这哪有徒弟站着师傅划船的道理。

    虽然几年未归,但路还是记得的。

    过了半天渊,水路忽然宽阔了起来,寒风卷着潮气,打湿了衣衫,又被寒冷的气温冻结成冰,南诗影抖了抖衣角,将衣角下的冰碴抖落,转头瞧见老头的眉梢上挂了些许的冰碴,她伸手,从他手里拿过船桨,又将左手贴上了他的背后,运转内力,灌入了他的体内。

    她声音透着些冷意,不知是憋了气,还是因这呼啸的风:“冷也不知说。”

    毒老嘿嘿笑,并不在意她略显冷酷的声音,似乎在经历过那些磨难之后,再也没有什么能冲垮他的意志,只是身体大不如从前罢了,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见毒老没有接话,南诗影继续追问道。

    她记得年前,他还没有如此畏寒。

    “就这段时间吧!”

    毒老说的含糊其辞。

    南诗影又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们站在竹筏的一头一尾,毒老信誓旦旦的坚固也要保持重力的平均,见老头不愿多说,南诗影索性就不问了,眼前宽阔的水路被山隔出三条小路,南诗影问:“走哪条?”

    “中间!”

    毒老道。

    南诗影将竹筏划入中间的水路,随着深入,水路渐窄,两侧出现许多生长在水中的树木,根茎藏于水面之下,只露出稍稍的树干与枯枝。

    眼前越往里划,景色越荒凉,南诗影啧了声,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直到眼前的水路已经逼仄到就连竹筏都无法穿过的时候,南诗影这才停了划船的动作,转头问毒老:“左还是右?”

    “左!”

    毒老言简意赅。

    南诗影将船桨放在了竹筏上,跃到毒老身边一把抓住他胳膊,一跃而起跳到了左侧的山壁上。

    一手抓着毒老,一手抓着石壁。

    她抬头,望向高耸的山峰。

    声音不急不缓:“垂直向上?”

    毒老的声音顺着风飘了上来:“你想左右横跳也行。”

    啧!

    好好的人怎么就长了张嘴!

    毒老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将绳子捆在了自己的腰上,随后往上一抛,绳子像是长了眼一样搭在了南诗影的胳膊上,又接着惯性在她的手臂上缠了几圈。

    南诗影单手将绳子打了个结。

    好了,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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