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喝酒。”
周意深翘起唇，“那最好，周意晴醉过两回，我怕你跟她一起醉，到时候我可真整不过来。”
阮茵茵轻笑了下。
他居然连这些都想到了，还担心自己照顾不过来两个醉鬼。看来她住在这，给他的负担是又多了一个妹妹要照顾。
“我们要不要签个合同？”
“不用这么麻烦。”
“那我房租什么时候给你？月中还是月末？”
“随你。”
说着他起身站起来，“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
阮茵茵摇摇头，“好像没什么了。”
“行，什么时候想到也可以补充。”
—
回到房间，阮茵茵歪在床上。
其他的都听正常，想到那条‘不在公众场合穿着暴露。’他居然担心这个。
她笑了笑，她从来就没有那种衣服，何况又不是要勾引他，为什么要穿暴露的衣服。
这个念头脑子里划过，她猝然坐起身。
他不是真的会这样想吧？
—
确定要住在周意深家，她在网上买了些衣服和其他零零碎碎，买的睡衣也都是很保守的款式，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很快到了周末。
林亭是最后一节课，他跟之前一样，跟谁也不说话，她也没有强行沟通，但有时他谈错音，阮茵茵会走到跟前温声告诉他，下次又弹到那里他会改过来。
有时她不看他弹琴，在阳光落下来的地方放一张椅子静静地坐着，边听他的琴声边透过窗户看外面。
林亭弹一会儿会停下来，也不动，笔直地坐在钢琴前一直盯着她看。他依然不说话，静静的看过来，那种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很熟悉很依赖的人。
课时结束时，林砚敲门走了进来。
男人一身蓝色西装，身材笔挺，走到林亭跟前摸了摸他的小脸，对她微微一笑，“阮老师辛苦了。”
阮茵茵浅笑摇头，“林亭很听话。”
小男孩转过头看着她。
“以前他妈妈也经常这样夸他。”
她表情微涩。
不知道是不是不该说同样的话。
她对林亭笑了笑，“今天弹得不错，跟爸爸回家吧。”
林亭的眼神很平静，看了她一会，缓缓地伸出小手，仿佛在召唤她。
阮茵茵不太明白，看向林砚。
男人只是浅笑着看着她，没有任何暗示。
她缓缓走近，同样伸出手，被林亭的小手轻轻握住。
林砚俯下身，笑道：“小亭很喜欢阮老师是不是？”
林亭没有丝毫反应，只低着头看着她的手。
林砚朝她无奈地笑了笑。
林亭这样看了一会儿，林砚低声商量：“小亭，阮老师下班了，我们也该回家了。”
林亭抬头，又盯着阮茵茵的脸看了一会儿，轻轻松开她的手，从座椅上下来。
“小亭去外面等一会儿，爸爸跟阮老师说几句话。”
林亭没回应他的话，却乖乖走出了琴室。
只剩下两个人，阮茵茵温温淡淡的眼神看向林砚，以为他想谈一下林亭最近的情况。
阮茵茵垂眸，抿了下唇，浅笑道：“林先生，林亭在这里练琴您交过学费了，一节课的费用并不低，我只是尽自己职责，您还是收起来吧。”
“阮老师客气了，跟小孩子打交道没有不辛苦的，而且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礼物，只当是我们学生家长的一片心意，其实都是为孩子考虑。”
他说着打开盒子，放在钢琴上推了过来。
是一条镶钻的铂金手链，这牌子她以前买过，这种镶钻的手链起码五万以上。算不上很贵重，对她们这些机构的钢琴老师也是平时买不起的轻奢品。
她伸手推了回去，“看来林先生有点不放心，虽然在音梦我还是个新人，作为一名老师，我会尽职尽责地对每一位学生，做的好，是职责所在，如果做的不好也请您给我多一些建议，礼物的话我的原则是贵贱不收，还请林先生让我坚守初心。”
这些话，是上星期蓝歆芮求解的一个问题答案。
如果被学生家长塞礼物怎么办，尤其是像林砚这样难搞又有前科的家长。
她当时恰好准备了一套说辞。
林砚微讶，盯着她，一时没说出话。
第一次有人让他觉得，送礼物像是一种冒犯行为。
他反应过来，把盒子盖住收起来，手忙背到身后，“对不起阮老师，是我唐突了。”
阮茵茵轻笑摇头，“不早了，别让林亭小朋友等太久。”
“对，阮老师说的对，那我们先走了。阮老师再见！”
阮茵茵点头，“林先生再见！”
见林砚出了琴室，她脸上的浅笑淡了下来。
她从音梦出来，天已经黑了。
下午她没好意思提醒周意深过来，想着一会儿在路边拦一辆出租车回家。
霓虹璀璨，长街上流动的车辆也亮着车灯互相辉映，她站在路边，仿佛与这热闹的画面隔着一层，看不太清里面是否混着出租车。
这时眼前停下一辆黑色轿车，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林砚的侧脸，“阮老师，我送你吧。”
阮茵茵浅笑，“谢谢林先生，接我的人马上到。”
“这样啊，那我们现在走了。阮老师再见！”
“再见。”
车子开走后，她低头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只觉迎面一阵风，又一辆黑色轿车停下来。
车窗的玻璃缓缓降下，周意深精致的侧脸映入视线。
“真的来了？”
她下意识地呢喃出声。
刚才那一句她不过是打发林砚。
没想到……
周意深剑眉微皱了皱，侧过头，目光有些冷淡，“所以，我的话你就没信过？”
阮茵茵回神，“我……”
“先上来再说。”
她绕过车头上了副驾，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偷偷瞥眼瞄了下旁边的男人。
周意深神色寡淡，看上去不是很开心。
她刚要开口解释，他开口道：“给你发了信息。”
她打开与他的对话框。
z：【我到了，你什么时候下班？】
z：【？】
z：【还没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