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着没问出口。
不完全怕被怀疑，而是她好像没法准确地描述和周意深之间……那种照顾与被照顾的关系。
没恰当的词能形容清楚。
还是算了。
这些疑惑在阮茵茵心里没放多久，转眼她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刘总前几天跟她谈起几个学生最近的进步情况，顺嘴夸了她几句。大意是说她进步比较快，人比以前更爱说话，跟学生的关系很融洽。
阮茵茵也能感觉到微末的变化，小朋友们现在还挺喜欢她的。
她也不确定是跟学生渐渐熟悉的结果，还是她业务真的有所精进。
她没深想那么多。下班时，心里只装着这件开心的事。
—
翌日。
清晨的薄光透过玻璃浅浅地洒了一地，淡紫色的桔梗花完全绽放，花瓣染了些清透浅光，显得美艳又生机勃勃。
阮茵茵蹲着看了一会儿。
跟她买的切花一模一样。
脑子里划过一个念头，如果她当面问周意深，不知他会怎么回答。
“茵茵，那两盆花真的那么好看吗？”
周意晴穿着睡衣，边抓了抓凌乱的头发边问，惺忪的眼睛像是没睁开。
阮茵茵闻言即刻起身走过去，“没，我就是……那边光线好，我晒了会太阳。”
周意晴满脸疑惑：“你这两天比我起得还早，就为了晒太阳？”
阮茵茵这会淡定下来，“可能睡得不太好才早起，我洗漱完也没什么事，顺便晒晒。你去洗漱，我打了豆浆应该好了。”
说完，她转身去了厨房。
打豆浆是她来到京市才学会的，把原材料和水放进豆浆机里，按照说明操作，十几分钟就能出成品，这种简单的步骤自从学会了以后，她经常玩似的打。
厨房里豆浆机还有发出滴滴滴好了的响声，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记起刚才一闪而过的念头，感觉自己太傻。
周意深虽然还没捉弄过她，但不一定没有这种心思。
万一她问他为什么买她买过的切花当盆栽，周意深脸上扬起邪恶的笑意，肯定会嚣张地反问她，“阮茵茵，你是不是觉得，我买了同样的花是对你有意思？”
这完全是他能干出的事。
幸好没问。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
阮茵茵下班前特意抽空补了下妆，从洗手间出来发现手机一条新消息。
z：【到了。】
阮茵茵忙回复：【麻烦你等几分钟。】
z：【不急。】
她站在琴室的窗台边，目光从手机屏上收回，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看向大厦前霓虹璀璨的长街。
最后一节课结束，阮茵茵没再耽搁，收拾一下下了楼。
夜幕悄然落下，依次排开的车灯像星星般流动，让人感觉这座城市还不想马上休息。
阮茵茵走到熟悉的车子跟前开门上了副驾，温声道：“久等了。”
周意深转头，本是匆匆一暼，但他并未收回目光，看她的眼色渐深，唇角似有似无地勾了勾。
阮茵茵拇指扣了扣另只手的拇指，动作细微。
她抬眸看向后视镜。
“安全带。”
闻言，哦了一声，忙收回视线侧身拉安全带，余光里驾驶位上的男人笑了下。
阮茵茵扣好安全带，没再理会妆容浓淡，若无其事地端坐着。
周意深边开车边说道：“周意晴已经到了，我们直接去。”
晴晴下午给她发消息说下了班就过去。
“好。”
行驶了二十多分钟走到一条热闹的街区，这片商圈阮茵茵不经常来，附近的路不怎么认识，她看得比较仔细，以免下次找不到地方。
周意深将车子开到酒吧门口，此时街两旁的停车位早已停满，他瞥了眼门口，随即下了车。
阮茵茵刚要开车门，周意深先一步走到副驾给她开了车门。
嗯？
就……坐他的车无数回，周意深没有为别人开车门的习惯。
今天这是——
内里有点受宠若惊，表面平静地下了车。
酒吧门口的侍应生小跑过来，嬉笑道：“周总，好久没来了。”
话是朝着周意深说的，注意力全放在被周总亲自‘伺候’的小姑娘身上。
周意深嘴角噙笑，“都到了吗？”
“都等您呢！我把车子停老地方。”
说完，侍应生绕过车头上了驾驶位。
周意深点了下头，轻瞥她一眼，“走吧。”
他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阮茵茵静静地跟在他后面，敏感地发现了不同以往的疑点。
以前到了地方，下车时他都会跟她说一声，这次他什么都没说，这就导致她开车门慢了半拍，正好他走过来，先她一步打开车门。
一切都好像是，计划好的。
走到酒吧门口，周意深刻意侧过头，朝身后的阮茵茵说：“不想喝醉的话，一会儿离白玉姝远点。”
阮茵茵脑袋里正思索着刚才的事，接收的信息也迟半拍，没想到周意深会慢下脚步，整个人眼看要撞上去。
周意深余光瞟到她心不在焉，侧过身，双脚停下，差地撞上来时下意识伸手扶她。
阮茵茵反应过来，一个急“刹车”。
周意深的手臂搭在空中，见她站稳又收了回去，“怎么？后悔了？是不是不敢进去？”
他问得一本正经，并没有笑话她的意思。
她愣了一秒，周意深便先一步开口，“不喜欢，我们现在可以回去。”
看来他误会了。
阮茵茵摇摇头，“没有，我刚走神了。”
周意深看着她，一时没说话。
在他看来，阮茵茵在强自己所难。
他身体直接转过来，朝她走了两步，“这次叫的人不少，你是我带过来的人，不想搭理谁就不搭理，谁也不敢说什么，别给自己太大心理负担，嗯？”
阮茵茵看着他，仿佛被他深邃如水的眸吸住。
磁性温柔的声线好像还绕在耳边。
她刚刚只是走了一个神儿，周意深想到的全是以前她经常存在的问题，之前有人带她去酒吧确实会很抗拒。没想到她否认之后，他还记得她不善社交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