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旁边有人扶了一把，“韦老师没事吧？”
她白着脸摇了摇头，快速解释：“没事，以前有过类似经历，留了心理阴影，吓到了而已。”
那人放了心，松开了手。
离得不远的楚然捏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目光瞥向角落，看到白衣服一闪而过，她松了一口气。
聂导没让任何一个人离开，让所有人等警察来。
姜琉跟祁月对视一眼，随后别开了目光。
方导脸色郁郁，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方塘以为是针对自己，他说道：“方导，对不起，是我连累剧组了。”
方导还没来得及说话，姜琉插嘴道：“还是等事情调查清楚吧，不一定是针对你。”
方塘愕然，他看着姜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一开始姜琉的威亚并没有断，但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断了。
而且从那么高坠落，她不仅救了人，还稳稳当当落在了地上，简直不可思议。
方塘想起之前有关姜琉的新闻，恍惚想到到：原来都是真的！
经过这么一打岔，方导也冷静下来了，他好奇道：“姜老师，你是怎么做到的？”
遇上杨杰，方导也得称呼一声杨老师，之前聂昌说姜琉是武术指导，他本来还半信半疑，总觉得有夸大的成分在。
现在看来，不仅是真的，说不准姜琉的造诣比杨杰还高。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庆幸，如果不是姜琉，闹出了人命，这部戏想要继续拍，指不定还得弯弯绕绕过多久。
方导的话一出，离得近的几人，目光全落在了姜琉身上。
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解释：“武术基本功，你们可以去请教杨老师，只要练得好，都可以做到。”
至于威亚为什么会断，她相信其他人调查不出来。
方导倒是听杨杰提过，练得好的武者，利用身体的巧劲，确实能够做到减速的效果。
他点点头，“确实，之前拍武侠剧时，杨杰老师就说过，这些招式都有根据的，如果能练出内劲，不仅能够飞檐走壁，还能一跃十米。”
其他人虽然还是觉得惊讶，但想到对方是让穷凶恶极的歹徒，自己去自首的姜琉，又觉得正常。
毕竟离谱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现在这个只是吓人罢了。
滑雪和山地自行车，也有危险的动作，比起那种高空，好像这个……也不是太吓人？
警察听闻谋杀，来的非常快。
场务第一个被询问，毕竟方导在拍之前，让他去确认过安全问题。
他不敢半点隐瞒，去检查的时候，他并没有亲自去，而是让道具组确认的。
一番询问下来，警察的目光落在了摄影机上。
“一直开着吗？”
方导摇了摇头，“收工后没开。”
“能配合给我们查看吗？”谁也说不准有没有拍到，但肯定拍了坠落那一段。
方导点点头，他抽身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众人，问：“还需要我们去警局做笔录吗？”
“不用全部去，报警的人和负责人跟我走一趟就好了。”
除了方导和祁月，其余人全部回酒店，至于现场，交给了警察取证。
姜琉刚回酒店，薄时谨的电话便急促的打了过来。
她捏着手机进了电梯，等到了房间门口，才重新打了过去。
“我定了今晚的机票，大概十二点到你酒店。”
薄时谨的语气透着严肃，虽然看不见人，但姜琉能猜到他脸色有多难看。
“祁月给你发消息了？”
“嗯。”薄时谨声音低沉，语气中透着一股莫名的紧绷感，“你的威亚也被人动了手脚？”
姜琉陷入了沉默，她的威亚其实并没有问题。
由此可见，对方并不是针对她。
至于方塘，恐怕对方猜到他不能亲自上，会由替身上场，才敢这么做。
演员粉丝多，一个处理不当，全剧组都得遭殃。
可替身演员就不一样了。
本身他们的职业就存在危险，出了事，可能会有一段时间的热度，但只要赔偿到位，其他新闻再一盖，几乎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对方显然是利用这一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薄时谨没有听到回答，更加确信之前的猜测了。
“祁月跟我说——”薄时谨听顿了一下，沉重的呼吸倏地放轻，呼出一口气，才接着道，“替身的威亚先断裂，人掉落后，你的突然断了。”
姜琉知道他已经猜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虚的不想承认。
就好像她承认了，对面的人会更难安。
薄时谨没等到答案，捏着手机的手攥的发了白，语气平铺直叙补充：“祁月说你威亚断开的时候，多了一股威压。”
“……嗯，是我用内劲震断的威亚。”
薄时谨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她干脆承认了。
果不其然，对方呼吸一窒，随即咬牙切齿喊她的名字：“姜琉！”
她抢在他发怒之前道：“我不会有事。”
“你知不知道，你离地面有多少距离？”薄时谨再也克制不住，他板着语气教训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做这些之前，你就没想过你也会出事吗？”
“薄时谨！”姜琉却误会了，她皱眉打断，“难道替身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她语气不由冷了些许，“我救他，是因为我知道自己不会有事。”
薄时谨哑口无言。
在听到消息那瞬间，他觉得自己心脏都快停止了。
他克制让自己冷静下来，才给她打电话，可对方并不理解他的担忧。
办公室的薄时谨，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他以为能够温暖姜琉那颗心，现在看来，她心底……能够装叶简，装廖家村，却唯独不会多装一个他。
薄时谨嘲讽的勾了勾嘴唇，“好……我知道了。”
姜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她眼里闪过一抹迷茫，她和薄时谨……到底谁错了？
她自救人没错，可薄时谨为什么生气？
沉默弥漫了话筒两头，又闷又重，如同枷锁一般让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