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余睁开眼,看他还不起。

    这……

    此时对方已忘记钳制住他的手,他一横心,抽出胳膊,搂住对方脖颈,再度吻上其唇。

    这回没有稍纵即逝,他送上了一个绵长的吻,魅魔之魔的后代,天生就擅长此事,技巧方式无师自通。

    他也懂得如何勾得人神魂颠倒,可此时自然是不愿意做。

    身上人只觉气血流窜,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燃烧,难耐又向往,愣了又愣,失神又回神,抬手轻抵对方唇角,退离些许。

    陆青余缓缓睁眼,眸光映衬在烛灯的跳动之中,带了些水汽:“可以了么?”

    “可以了。”祈宴快透不过气了,不是唇齿相碰影响了呼吸,是身体中呼之欲出的冲动,压在每一处肌肤上。

    “那宗主能不能……起来?”

    祈宴起身,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又出了一会儿神,看看自己,慢慢站起来,踱了两步,再回头:“你有什么变化吗?”

    “什么?”陆青余脸上血色还未散,也缓缓坐起。

    “就是……”他探寻的目光一点点移动。

    对方顺着他视线看去,浑然一惊,脸上又红了几分:“宗主……不要什么话都说。”

    “你没有?”他走近,“我有啊。”

    “胡言乱语。”陆青余无措抓着被褥,将它往上提一些,盖住自己大半个脸,“宗主……还请先回吧,我累了,想再休息一下。”

    “可是……”祈宴想着那话本上描述的情节还没完成呢,但又一想,时日还长,人家既然累了,确实不该再打扰。

    要灵活运用,不过……完成一半也可以吧。

    “那好。”他拉开对方脸上的被褥,手指捏了捏耳垂,“你休息,我正好要回去看一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耳畔温热触感让陆青余又颤了一颤,对他的话语实在无奈,可此话绝没有接腔的必要,他轻轻拉过耳边的手,在祈宴手背上落了个吻:“你快走吧。”

    “好。”耳朵也碰了,算是完成一半,祈宴满意起身。

    他回去后,走进浴桶,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变化。

    他想问小金锤这是什么原因,但小金锤说自己是君子锤,非礼勿视,在某些场合,一般都封闭意识了,对于某些问题,也觉着不适合由它来讨论过细,于是在尊主沐浴的时候,它还是封闭着的。

    热水拂过,祈宴靠在浴桶上闭了眼,额上有细细的汗渗出,汗水离体会变成金子,于是,那桶边叮叮咚咚滚落一小片金珠。

    后来那些变化又消散了,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病。

    他也就懒得再过问,又闭上了眼。

    翌日,陆青余身体恢复了些力气,觉着不好再等,出门找了一家专门办婚事的店铺,名叫容姻斋,店铺包揽礼节,流程,媒人乃至婚宴等一切事宜,他们只需要出人就是,这样既快速又省事。

    他付了订金,回来的路上,思量须臾,又去了本城最好的香粉店,不知对方喜欢什么,就把每个颜色的胭脂水粉都买了一点,出门后,钱袋已然空空了。

    他这些年帮人驱邪除祟赚来的钱,要用于宗门内开销,几个人的吃穿,他也需要买一些自己做不出来的符箓灵决,日常就剩不下什么了,而且几个师弟之前说得没错,他还曾大病过一场,积蓄也都花完了。

    祈宴来的时候花大价钱买了这宗门,那几箱子钱还在,但他只想用自己的钱来置办这些东西。

    他捧着这装满了脂粉的盒子,虽然不值钱,但也是倾尽所有。

    希望那人不会嫌弃,往后……找一些更赚钱的活计,这一生,也就这样过了。

    回来后,看祈宴正坐在院中,拿折扇遮着脸晒太阳,他走过去坐在对面,将那锦盒小心翼翼推过去,低着头等对方反应。

    祈宴打开锦盒,把一红色唇脂捏起来,翻了一下,又对着阳光照了照:“这是什么?”

    陆青余怔了一下:“梳妆用的。”

    祈宴一脸茫然,抚过唇脂,手指上留了一抹明艳的红色,散着清雅的花香:“这是女子常用来染唇的。”他想起妖族也有妖用过类似的东西。

    “嗯,你……喜欢吗?”

    祈宴:“……”

    为什么要问我喜不喜欢?

    “喜欢吧。”他捡好话说。

    就是用哪儿啊,算了,回头送给芦花吧,但道侣送的东西,给别人是不是不太好?

    他又翻看着胭脂,眉笔,脑中疑惑越来越多,几乎要拧成团了。

    而对方语气颇为局促:“你……有没有打算换女装?”

    “……”

    原来他给我买这些东西,是想看我穿女装吗?

    这是什么奇怪的爱好!

    陆青余见他惊愕,连忙改了话语:“不换也没事,你随意,喜欢怎样就怎样。”

    祈宴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是不是又发热了?

    还好,挺正常的,那说的话,他怎么听不懂呢?

    他思量之际走神,在对方额头摩挲了会儿,收手时,方才指端的颜色沾到陆青余眉心,在那双眉之间留下了一点红。

    他愣了一下,只觉那眉心像是开了一朵昳丽的红花,整个人好似忽然多了几分魅惑,让人不想挪眼。

    他感到气血又有些失控,换了只手再伸过去:“颜色弄到你头上了,我给擦掉吧。”

    指腹抹过眉心,将那朵花晕染开来。

    院门打开,有人走进来,再退出,而后又一把推开了门。

    两人转头,看莫全有面无表情地径直走近,往他们二人扫量几眼,而后将陆青余拉至一边,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他不想让祈宴听到,祈宴也不屑去偷听,转身重新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继续晒太阳。

    谁知晒了一会儿,竟听那两人声音越来越大。

    莫全有语气激动:“你就帮我看一下怎么了?”

    陆青余苦口婆心:“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呢?”

    “我是说要多跟他说说话,但他让我滚啊。”

    陆青余:“我能帮你先问一问,但还没到那一步,不能看,等一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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