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薇不可一世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算计之色，故意拔高音量地质问。
不给顾长欢任何解释的机会，白月薇故作姿态地恍然大悟道。
“顾长欢，你的心计也太深了。”
“你仗着自己的娘和爹已经死了，就故意用这种恶毒的誓言，占本公主的便宜！”
话音落下，白月薇在众目睽睽之下，冲着瑶华国主盈盈一拜，撒娇似地开口。
“母君，都是儿臣不孝，连累您出现在九王妃拟定的粗鄙赌约当中！”
瑶华透着清寒的柳眉间，隐隐透出一抹意味不明之色。
此时，瑶华的注意力，其实并不在白月薇身上，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顾长欢所书写的契约上。
寻常女儿家的书法，都讲究精巧工整，簪花小楷是最佳选择。
而此女的书法却遒劲有力，潦草中不失章法。
若不是亲眼看到她书写的过程，单看字迹，很容易会误认为是一个心中有沟壑，胸中有抱负的男子所书。
“母君？”
白月薇装腔作势地保持着半蹲请罪的姿势，膝盖都酸得不行了，始终没有等到母君的回应，忍不住又唤了一声。
“嗯？”
瑶华不由地回神，下意识地应声。
“母君，我就知道你最疼爱儿臣了！”
白月薇一厢情愿地将瑶华意味不明的“嗯”声，想当然地理解为，母君根本就没把顾长欢所写的白纸黑字放在眼里。
她仰着不可一世的矜傲面庞，骄傲地居高临下扬声。
“顾长欢，既然本公主的母君不计较，那本公主也不会跟你这个粗鄙之人一般见识！”
说着，白月薇径自走下台阶，伸出食指，在顾长欢面前的砚台里沾了少许墨汁，将自己的指印，印在了顾长欢的血手指印旁边。
“顾长欢，难道你不知道，女子的手是不能留疤的吗？也不知道九王爷到底看上你这个粗鄙女子什么了？”
对于白月薇抓着机会就对她进行人身攻击丝毫不在意的顾长欢，这时，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精光。
当着所有人的面，她将按好双方手印的锲约拿起来，粉唇嘟起“呼呼”吹了两下。
“瑶华国主，你女儿和我的契约，已经定下来，等会我要是下跪了，你女儿临时反悔的话，可是会死全家的哦！”
“九王妃，我家公主金枝玉叶，是国主一手调教出来的未来女帝继承人，岂容你信口污蔑？”
沐婉有些看不下去了，冷着脸扬声。
这个九王妃学着市井之人打赌，用词露骨不说，还很没有涵养。
这样的女子，居然还深得九王爷宠爱，真是活见鬼了！
“沐女官，我听说，你一向行事谨慎，今儿个怎么如此聒噪？”
顾长欢伸手掏了掏耳屎，挑眉怼了一句。
“你——”
沐婉语塞，她自知在国主面前失言了。
“国主，微臣有罪。”
瑶华婉约却不失威仪的杏眸中，清晰地倒映着年轻女子肆意狂妄的姿态，微微抬手示意沐婉退下。
本君倒要看看，此女是否会如契约中所约定的那般，下跪求药！
“月薇公主，你的鎏金御还丹呢，我要跪了，你赶紧的！”
这时，顾长欢昂首阔步地逼近白月薇，拔高音量催促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