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武袂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古代乡镇。

    四处可见皆是穿着布衣短褂的百姓,偶尔会有家仆或丫鬟在采买。

    武袂晃晃头,找到一个小茶摊坐下,对系统说:“把小少爷这次的生平传给我吧。”

    这个世界里的目标人物是一个富商家里的庶子,母亲只是一个通房,因为生了他才被提为了妾室。阮凌幼时姨娘还活着,尚且能衣食不缺,只是被养的有些懦弱胆小。但是在阮凌七岁的时候,姨娘因为一场风寒丢了性命,嫡母不愿意把他记在自己的名下,就任由他自己一个孩子在荒凉的小院里野蛮生长。

    本就懦弱的他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了十年,性子越发怯懦,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感动他,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吓得他六神无主。

    阮凌生了一副好模样。

    他的生母本就因为美貌被阮富商看上了,再加上阮富商本人长得也颇为风流,因此结合了两人优点的阮凌生的色若春晓,活色生香。,阮家的那些嫡子嫡女们没有一个比得上他。

    但是在他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时,美貌就成了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阮富商的嫡长子阮成有一个好脑子,在他的帮助下阮家迅速搭上了一些勋贵世家,身份虽还是商人身份,地位却撑得上天壤之别。

    阮凌的悲惨遭遇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最开始是阮家的一位姓王的合作伙伴来阮家时无意之中看到了正在取水的阮凌,他穿得衣服极为破旧,却挡不住五官的秾丽,王姓富商当即跟阮富商讨要,说自己近来很有些喜爱少年。

    阮富商如何能不懂他的意思,一个没什么用的庶子而已,给就给了。

    王富商当天就带了阮凌回家。他本想当天就享用,却没想到突然得知了豫王爷来水鸣县的消息。顿时有了更好的想法。

    这位豫王爷是皇上的第三子,乃是一位不受宠的宫妃所生。不占嫡不占长,于那个位置没有丝毫的可能,便早早地请了封,做了这豫州的主人,水鸣县就在豫州统治下。

    豫王生性浪荡,最爱美人美酒,来者不拒。

    王富商心想:不如将这阮凌送去豫王那里,说不定还能为自己搭上一条通天大道。只是豫王所宠幸之人介是女子,还从未听说过豫王是否好男风。

    不过王富商只犹豫了一瞬,看到阮凌那张脸后就坚定了起来,这样一副好颜色,比之绝色美人也不差什么了,是男是女又有何妨?

    阮凌就在王富商的安排下,进了豫王府邸。

    豫王最开始听闻底下人给他送了个男子的时候还颇为恼怒,他虽小美人,却对五大三粗的男人不感兴趣,但当他见了阮凌之后所有念头都抛到脑后,这样的一个绝色,是男子也无妨。

    他收下了阮凌。

    阮凌到了王府后,过了相当舒坦的一段日子。

    他天性怯懦,且生母早亡,根本没人教他男女之事。进了王府后,因为豫王对他的喜爱,他过得颇为滋润。他不知道一个男人对你感兴趣的时候你是挚爱,不感兴趣了就会变成垃圾。他只知道豫王能让自己过得好,所以虽然没有对豫王产生爱意,却因为习惯逆来顺受安稳地在王府待了下去。

    后面即使豫王对他失去了兴趣,也不会赶了他出府,只是不再理会他,就像从一个牢房,到了另一个牢房。他一直以为,自己会这样过一辈子。

    直到周边来犯,大军压境。

    豫州临近边关,最先受到影响,豫王身为一州之主,却没有率领大军迎战,而是让军队保护自己逃离,只带了自己的王妃与孩子。

    阮凌和那些四处搜罗的美人们全都被遗弃在了偌大的王府。

    王府被攻破后,那些美人们全都沦为了敌人军中的营妓,包括阮凌。

    阮凌从没有想到,原来活着是这么绝望的一件事。

    他在一个繁星烁烁的夜晚,用趴在自己身上那个男人的刀,从背后捅穿了那个男人,以及自己。

    武袂看完生平之后捏碎了手上的茶碗,他恨不得,恨不得直接去杀了那几个或直接或间接杀害了阮凌的人。

    但他不行,直接杀了反倒是便宜了他们,最终总能让他们生死不得。目前要紧的事,是找到阮凌,将他接到自己身边,好好护着。

    “现在到什么时间段了?”

    【宿主,明天王富商就会去阮家拜访。】

    “正好,等姓王的把阮凌接出来,直接把他抢过来。”

    系统哑然。

    【那,宿主,你以什么身份抢过来呢?】

    “什么身份?那豫王不是有个很小就随大儒外公在外游学的五弟嘛,之后也死在了那场动荡中,干脆抵了他的身份,反正也没人记得他的样子,就算记得,男大十八变。”

    系统无言以对。

    的确,要想跟豫王抢人,至少得和他有同等的身份。

    理好思绪,武袂干脆利落地离开,准备明日直接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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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凌小心翼翼地将水桶拉上来,生怕洒了一点,他经常吃不饱饭,也没有营养品补身体,十七岁了还是个子小小的,没有太多的力气,提这一次水已经将他累的气喘吁吁,洒了一点自己能用的水就少了一点。

    王富商跨过前院就看到了这一幕,花容月色的五官在周围灰扑扑的衬托下更显艳丽,他可耻的对着一个小少年起了反应,于是见到阮富商的第一句话就是,“打水的那个少年,我要了,这次合作让利给你半成。”

    阮富商蒙了一瞬,让身边小厮去问问是哪个少年,听到是阮凌也不生气,只跟王富商确认。

    “果真让利与我?这个买卖可是一本万利的。”

    “那还有假不成?那个少年颇得我心意,让半成利于你换他,我不吃亏。”

    阮富商生怕他反悔,签了契约就让王富商领人走。

    阮凌才烧好水,就被通知他得跟人走,这里以后就不是他的家了。

    阮凌惶恐地跟在王富商身后,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怎样的生活。

    武袂已经等在王富商回家的路上好久了,却迟迟不见阮凌过来,心中焦急,他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阮凌就又会落得之前的结局,每每想到,武袂就会抓心挠肝地焦虑,唯有阮凌来到他身边才能缓解。

    良久,终于见到了王富商的马车缓缓驶来,武袂不躲不避地迎了上去,挡在了马车前。

    车夫见他衣着精美,怕是自己惹不起的人,就转身请示主家。

    王富商正痴迷地注视着阮凌,闻言烦躁不堪地撩开了车帘子。

    “你是何人?”王富商搜寻自己的记忆,并没有在哪场宴会中见过此人,于是态度变得轻蔑了起来。

    “赶紧滚开,老爷的车也是你能拦的?”

    武袂并不言语,只拿出了一块腰牌,通透碧绿的玉佩上刻着“寐”字。

    王富商大惊。

    那玉佩他曾经见过一种样式的,只刻的字不同,乃是豫王的贴身玉佩,如今竟见到了第二块。

    王富商对武袂的身份有了猜测,他惶恐地爬下马车,对武袂压低了腰,颤声问道:“不知哪位殿下前来,可是有事吩咐草民?”

    武袂微微颔首,“吾乃圣上五子,特来像你讨要一个人。”

    王富商当即明了。

    “应该的,应该的,不知殿下下榻何处,草民这就将人送了去。”美人虽好,可也得有命享用。

    “不用,”武袂摇头,“将人放下来,我自带去便是了。”

    王富商点头哈腰的就放了阮凌下来,目送两人离去。

    目睹全过程的系统瞪大了眼:厉害了我的宿主。

    武袂心中微微一笑。

    走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武袂停下脚步看向阮凌,对方已经吓得不知所措,眼里含满了恐惧的泪水,却不敢落下来。

    武袂微微一叹,牵了阮凌的手。

    “别怕小少爷,武先生来接你回家了。”

    阮凌不懂他的意思,心中的恐惧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乖乖地随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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