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脸被打偏向了一遍。

    县令夫人伏在床上呜呜地哭起来。

    县令气得火冒三丈,不停地在地上来来回回地走。

    “你糊涂吗?你失心疯了吗?你是生活的太安逸了所以要找点事情做吗?豫王到底给了你多大的好处让你愿意去做这种事,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越是官宦人家越重脸面,即使是府里的下人做出这种事还会被外面笑话很久,更何况,更何况现在是一府主母做出了这种事情,这简直是把他的脸按在地上踩,这让他还有何脸面去和那些同僚一起共事。

    县令夫人一句不言,只不停地哭。她怎么敢说出自己其实一点好处都没接,是因为有把柄在豫王手里才会帮他做事的呢?

    她不能说。

    说了,不仅会被逐出家门,儿子也会被怀疑身世。若是让眼前的人知道连儿子都是别人的,还不知道要受到他怎样的磋磨,连康郎也会被连累。所以她一定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

    县令简直受够了她这副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样子,扔下一句“愚不可及!”甩袖而去。

    县令夫人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慌忙地从床上下来,去匣子里找自己的金银首饰和银票。虽然县令没有再继续追问,但她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她必须得提前做准备,将细软准备好随时离开。

    如她所想,县令当然不可能不继续查下去,在他心中,寐王微笑的样子比豫王生气的样子还要可怕,不管是不是出于这份恐惧,他必须得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才行。也算是变相地向寐王投诚。

    当然,虽然他目前心有忐忑,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对不对,但当他走上从未有过的高度时,不止一次地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

    豫王在府里摔了所有手边能够到的东西,大发雷霆。旁边的下人劝也不敢劝,生怕他迁怒到自己头上。

    片刻后他自己冷静了下来,阴鸷地笑了。

    “吴寐,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常年在外死读书本的人,拿什么来和我斗。”

    武袂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坏主意,他的心思全在怀中人身上。

    温香暖玉在怀,他是真不想分出心神去想什么勾心斗角,他也对那些不感兴趣。

    “宝儿,饿了吗?我们起来吃点东西吧。”

    阮凌脸红红地从他怀里钻出来。

    “头还晕不晕?”

    阮凌摇头,起身穿好衣服,再把武袂的衣服给他拿过来。

    武袂看他走路别扭的样子心疼了,检讨自己,“宝儿我下次不要这么狠了,要不你打我两下出出气吧。”

    阮凌当作没听见他的胡言乱语,公子时常会说一些没大没小的话,他都习惯无视了。

    武袂不高兴他无视自己,从床上起来手脚并用地抱住他,“宝儿你说话啊,别不跟我说话。”

    阮凌心里悄悄叹了口气,“公子您要我说什么呢?”

    武袂哑然。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他说些什么。

    自从真正拥有了阮凌,他心里反而没有了踏实感,大概是因为阮凌太过自然地接受了他们之间的新关系,但却始终有一种抽离感,好像随时能离开,随时能放弃这段关系。他不敢想得太深,怕最终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他只能一遍一遍的确认,人还在自己身边。

    武袂隐去了眼底的一丝黯然,笑着道:“当然是说爱你家公子啦!”

    阮凌好脾气地随着他道:“爱公子的。”

    武袂期待地在心中暗道:“系统系统,信任度是不是又涨了?”

    【抱歉宿主,没有检测到信任度的变化。】

    武袂不信,急急道:“你再检查一下,信任度应该会有变化的。”

    【抱歉宿主,真的没有检测到信任度的变化。】

    武袂心里呛出了酸意,怕被阮凌看出来什么,转身大步走出了寝房。

    “宝儿你待着,我去书房处理些事情。”

    阮凌看着他的背影点点头,暗道公子可真忙。

    武袂到了书房才发现真的有事情在等着自己处理。“怎么回事?”

    一直等着他的衙役回道:“王爷,牢里面那个一直叫嚣着儿子会把他接出去,而我们至今都没有抓到阮成,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没抓到?”武袂微微挑眉问道。

    那衙役有些羞愧,“辜负王爷的信任了。”

    武袂摆摆手道:“不至于不至于,”沉吟了一下又道,“你带人去胡商来咱们县里经常居住的那几家客栈搜查一番吧,阮成应该是被人藏起来了,人抓到就扔到和阮富商同一间牢房。”

    “是,王爷。”衙役不知道阮成根本不是阮富商的儿子而是一个胡商的儿子,他只以为是王爷有别的特殊渠道知道了这件事。

    可笑阮成还暗自沾沾自喜,觉得不会有人能想到他藏在哪里。等到阮富商被定罪了他再出现,假装为父申冤,装作全然不知情的样子。这样,不仅阮家的财产能到自己的手里,之前偷窃的事情也能蒙混过去,那些精美的首饰都将属于自己,有了这些模板,即使对面阮凌的铺子不能到手,他也能请人复刻一些差不多的,足够他赚很多钱了。

    还沉浸在想象中的他不知道,事情发展出现了严重偏差。

    衙役们得了武袂的吩咐去搜查客栈,为了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几人都是好声好气地进去和掌柜的们说明了来意。几名掌柜哪里得到过官差这样好的态度,纷纷表示愿意配合搜查,好一副官民同乐的样子。

    最后在东街偏南的一家客栈找到了藏在里面的阮成。

    那家客栈的掌柜脸都绿了,急忙向官差解释店里绝对没有私藏人,他根本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藏进来的。

    他不知道,得了武袂意思的衙役知道啊,让这家客栈找出客人的入住记录来看,果然,那间屋子居住的是一位胡商。

    衙头大手一挥:“全抓起来!”

    阮成完全没想到会出现眼前这种情况,他还在试图挣扎一番:“官差大哥,官差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官差大哥!”

    衙役们才不管他说些什么,好不容易抓到了这个人,他们心中顿时轻松了起来。还有一个同情心比较丰富的特意走到那个胡商面前跟他说:“你这次可是被人连累了,没想到这个人是犯人吧,下次不要再这么烂好心收留人了。”

    旁边的衙役看不下去把他给拉走了,边走还边低声说道:“你才别烂好心了,你怎么就知道这个胡人跟那个阮成不是一伙的呢?”说的那个衙役颇为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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