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落调皮眨眼,“自然是守株待兔了。”

    苏小宝闻言也不再问,认认真真的在书桌旁完成自己在书院没能完成的课业。

    不曾想这一等就等了一下午,除了大夫偶尔过来诊治以外,苏云落愣是没等到任何一个人。

    她没等到真凶,但是等到了另一个堪比下毒之人的人——暴虐状态下的封暝。

    他从窗外进来的时候,屋内的帘子无风自动,冷气裹挟着杀意到达床榻边,让苏云落条件反射的钻进了被子里。

    苏云落从被窝里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怒气冲冲的封暝,向苏小宝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奈何她这小包子就像是没看见一般,麻利的收拾了书桌上的东西,留下叹息后离开,还贴心的为两人带上了门。

    苏小宝:看吧,爹娘之间关系稳固还得靠我。

    屋内变得安静下来,但封暝浑身的气势根本无法让人忽略,苏云落自知逃不掉,顺势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那个……我没事……”

    苏云落想解释,可是这些话又显得苍白,那剂药下的猛,她脸上的病态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掩盖得住的。

    “你就是在天一宗这么作践自己的?”

    封暝的质问犹如坡头的凉水,让苏云落心中一惊,抬头却又对上了,那漆黑眸子中无尽的担心。

    “真的没事,只是将计就计而已,虚弱都是假象。”

    封暝却不管不顾,直接禁锢住了苏云落的手腕。

    “跟我回去,我让云老给你治。”

    苏云落深深叹息甩开手,“我说了我没事!”

    封暝这时好像才回神,看着空无一物的掌心有些失神。

    他听到苏云落病重垂危的消息时,几乎是不顾一切的赶了过来,幸好没事。

    略微安静一会儿,封暝才恢复了矜贵的魔尊状态。

    “真的没事?”

    苏云落:要不要我下来跑三圈给你看看?

    “真的没事,身体虚弱是因为我用了药,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幕后真凶,否则日日提心吊胆也不行。”

    封暝认同的点头,却又凝了眉。

    “我怀疑魔宫有内应。”

    封暝将下午书房里的变化告诉苏云落,后者也同样拧起眉头。

    “这两件事会不会有联系?”

    封暝没有回应,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很快就知道结果了,我变成出大牛的那些日子,魔宫一直乌烟瘴气,原先蚀骨宗是附属宗门,现在却也蹦达的厉害。”

    封暝转头看着苏云落苍白面色,心情已经平淡不少。

    “我打算彻底整改魔宫,断绝这些层出不穷的事情。”

    苏云落:你终于开窍了。

    其实封暝早就可以这么做,只是之前顾念着苏云落在里面,所以才处处受到掣肘。

    可现在不一样了,乌日谷之主,永远只能是魔尊。

    封暝留下了些云老配下的解读完后离开,苏云落也开始卧床休息,守株待兔之旅。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整整三日。

    这三日封暝一次也没来过,想来就是在忙碌魔宫之事,而小包子也因为要照顾娘亲而没有去书院,但在苏云落的监督下,一点功课也没落下。

    而苏长天请的神医正在飞快回来天一宗的路上,苏云落只能满怀歉疚,自己大约是要让这神医白跑一趟的。

    当然这三日内也并不清闲,不仅苏长天每日会到来,连带着大夫都会每日三次问诊,还要喝那些苦兮兮的药。

    只有真正到深夜的时候,苏云落才能得到片刻安宁。

    而她也明白,守株待兔守的就是晚上,这么一段安静的时间。

    直至三日后的夜晚,熟睡中的苏云落突然听到了有远及近的脚步声。

    天一宗有个优点,就是人人都及其守规矩,过了夜半,除了偶尔出现的牛叫声以外,几乎算得上是落针可闻。

    所以即使是极其细微的脚步声,在黑夜里也极其刺耳。

    苏云落平躺在床榻上,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眼神中迸发的冷厉光芒却不可忽视。

    来人轻功似乎不错,脚步声细微到几乎听不见,选择进屋的方式也并非翻窗,而是轻轻将门推开缝隙,月光透过门缝洒在苏云落脸上,将原本就苍白的面色照的透亮,仿佛命不久矣一般。

    屋内唯一一盏烛火被扑灭,周遭陷入一片漆黑,苏云落紧张的心如擂鼓,手紧紧的抓着锦被,而手边是一包药粉,贴身的衣袖里也银针暗器。

    为了今晚她可是做了万全准备。

    脚步声越来越近,却又突然消失,苏云落指尖微蜷,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保持镇静,又要竖耳仔细听着来人的声音。

    可屋内的声音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苏云落怀疑其中有诈,仍旧装睡不动弹。

    “师妹,别装了。”

    儒雅声音响起,苏云落猛的睁开双眼。

    ……

    “咔哒咔哒——”

    机关所转动的声音,让封暝睁开了漆黑眼眸,里面流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心意一动,他就鬼魅般出现在了书房内,正巧看到一抹白色衣袍,闪身进了密室。

    原来是她……

    封暝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有人坚守自盗。

    要说整个魔宫上下知道书房机关的只有三人,一个封暝,一个云老,剩下那个,就是代替封暝,掌管了魔宫一段时间的叶沉鱼。

    但叶沉鱼之前一直是忠心于魔宫,没想到如今却做上了监守自盗的事情。

    封暝突然觉得无趣,慵懒的靠在书房上首,身形隐匿在书房逆光的黑暗中,静等叶沉鱼出现。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一身月白色衣袍的叶沉鱼就从密室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个羊皮卷轴,赫然是魔宫地图的另一半。

    叶沉鱼知道封暝去了天一宗,这才敢大着胆子来密室拿东西,却没想到封暝早已提前归来,并且在黑暗中静静的等待着将收网。

    所以在叶沉鱼前往博古架上转动宝彩玉瓶的时候,就看见了在黑暗中熠熠发光的黑色眼眸,瞬间手软,宝彩玉瓶应声落地,清脆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刺耳。

    “尊……尊上……”

    封暝打量叶沉鱼一眼,眼神落在那半卷羊皮卷轴上,这才不咸不淡的开口。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叶沉鱼条件反射性的将羊皮卷藏在身后,额尖的细汗已经遍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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