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祸福符 >第三四〇章 神经病老婆
    陈冬五觉得姜福宝的担心不无道理,他们做的生意,不仅是违不违法、犯不犯罪的问题,一旦曝光,恐怕还没等被警方抓住,就先被老百姓给打死了!因此,时时小心谨慎、防微杜渐,始终将身影掩盖在沉沉夜幕之中,方能确保万全。倒的确马虎大意不得。

    陈冬五跟姜福宝干的是配阴婚的勾当!

    这个丑陋、愚昧、残忍的恶劣陋习,到底发端于哪朝哪代,并无具体明确之记载,有专家考证,这个陋习应脱胎于中国传统丧葬文化,受诸候、帝王、高官陪葬制度的启发和影响,数千年来,在民间习俗中逐渐形成,成为一种虽经新文化洗礼和政府重拳整治,却仍然难于根治,时时还会沉渣泛起的文化痼疾和民间陋习。

    中国人自古有视死如生、伺死如生的文化认知,认为未婚男女死后,必得找另一个已亡男女配成阴婚,才能不成孤魂野鬼,才能进入轮回,投胎转世。原本配阴婚也是很有讲究的,象活着一样,要年龄相当、未曾婚配,还要看方位、合八字等,可因中国地域广大,各地文化传统、风俗习惯不尽相同,加之寻找阴婚的事主认知不一,从事此种孽业的从业之人认知不一,将原本就应该革除的文化痼疾和民间陋习,进一步扭曲、乱解,五花八门,荒诞不经,让人惊悚叹息!

    姜福宝和陈冬五就是对传统丧葬文化胡乱曲解、只知一味捞偏门挣昧心钱的此项孽业从业者,掩人耳目曰:生意。

    这二人不信鬼神,不信命运,也不相信什么阴司清算、报应不爽,眼里只有利益和金钱,妥妥的将来会下地狱的主儿!他们在孽业交易中,不管年龄、地域,甚至连性别也不顾,更不在乎什么方位、八字之类,只要能蒙得了事主,能拿到钱,便挖空心思寻找、贩卖腐尸枯骨。

    昨天晚上,他们就成交一笔生意。有人要为十多年前夭折、年仅九岁的儿子,配一门阴婚,要求对方必须是五至八岁的夭折女孩儿,报酬丰厚。姜福宝和陈冬五“接单”后,四处打听寻找,都没有结果。因为现代人文明程度越来越高,很少有人相信这些荒诞不经之事,又是违法犯罪行为,谁也不愿掺合。

    二人好不容易在山里一个偏远村子,打听到一个死了几年的小男孩儿,两人欣喜若狂,立即上门跟男孩儿父母谈“生意”,可男孩儿父母坚决不同意。男孩儿父母常年在外打工,不差这几个钱,怎忍心出卖不幸儿子的骨骸赚钱。

    姜福宝和陈冬五怎会甘心到手的金钱化成水,拿钱在村里收买了一个眼线,得知今年男孩儿父母因为疫情原因,没能回家过年,男孩儿留守家中的爷爷奶奶又被女儿接到县城去了。现在农村人大都在县城买有商品房,平时也基本在县城居住,只过年时在除夕、初一回老家住两三日,祭祖上坟,便又回到县城,因此,过年后期,村里也没几户人家在家。又值天冷夜黑,正是挖坟掘墓、为非作歹之时。

    姜福宝和陈冬五便抓住时机,昨天晚上开着面包车,带着锄头镐铲进山,盗取了男孩儿骸骨。按照当地习俗,夭折孩子只有一个土堆,他们挖出骸骨之后,将土推回坑中,年后春草一发,自会掩盖盗痕,家属不会察觉。就算家属事后发现,黑灯瞎火的深山农村,又在野外,无光无监控,哪儿找线索去!

    骸骨装在一只早已备好的行李箱中,出山把姜福宝送回家,陈冬五便开着车到跟事主约好的地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因不过一堆枯骨,性别是男是女,事主无从辨别,只能凭陈冬五一张嘴。

    陈冬五拿出一沓百元钞,塞给姜福宝,说是他那一份儿,原想着晚上再给他送去,现在省得跑路了。

    姜福宝顿时眉开眼笑,用脏黑的手指头拨着钞票,发出哗哗的声响,笑道:不瞒你说,冬五,每当我拿过你递给我的红彤彤的钞票,就觉得所有的担惊受怕都值得。我那个神经病老婆,十多年来给我一口气生下九个孩子,个个都象张开嘴要吃的小鸟儿,等着我找粮食来喂哩。要是没有这门生意,九个孩子估计只能养活一两个,也许一个都养不活。我们这个生意,有人说要遭天遣,我看说这些话的人才要遭天遣,我用死人换钱养活人,是积德哩!你说是不是?

    陈冬五道:啥子天遣地遣,只要我们谋划周密,不露馅,不被抓,谁能将我们怎样?你刚才说的李正坤,既然还是在校大学生,过完年就回学校去了,就算是个危险人物,也将要离开此地,有什么打紧。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这段时间我们先不要接生意了。这样你总该把心放肚子里吧。

    姜福宝觉得他这个应对办法好,遂与他约定,在三月开学之前,不再接“单”。

    从陈冬五家回来,姜福宝来到三楼,他的神经病老婆被关在三楼靠东头的房间,手腕锁着铁链,铁链连着桌腿,长三米多,可以坐在桌前吃饭,也可以进入房里的卫生间拉屎尿。

    老婆是姜福宝花三千块钱买来的,也不知是哪里人氏,后来听人说好象是镇上的姜老三在县城捡的流**。姜老三在县城打零工,捡了这个流**,先自行享受了一段日子,才将其卖掉。几经辗转,最后被卖到姜福宝手里。

    十多年前,姜福宝正打烂仗,混得家徒四壁,缸无隔夜之粮,自然娶不上老婆。一个偶然的机会,小学同学陈冬五找到他,让他帮个忙,在一个月黑之夜去挖一座坟,盗取尸体。事后分给他四千块钱。事也凑巧,有人正卖流**,姜福宝得知,拿出三千块钱,买了回来。又拿出五百块钱,贿赂镇上办结婚手续的民政专员,给流**胡诌了一个名字,办了结婚证。又靠贿赂补办了身份证。一个来历不明、头脑不清的流**,就这样在灯盏镇安家落户,成为姜福宝的法定妻子。

    自打给同学陈冬五“帮忙”之后,姜福宝便上了这项孽业的贼船。其实,陈冬五那次也是给别人帮忙,上家找到他,让他去盗一座新坟之尸,许诺给一万块钱,陈冬五便找到信得过的姜福宝。事成之后,二人一合计,这事儿虽混蛋而有风险,但挣钱太他妈爽,所谓富贵险中求,象他们这样无学历、无本钱的社会低层之人,哪有既挣钱又体面的活儿干,只能挺而走险,走一步算一步。

    两人一脚踢开上家,自立门户单干,不几年便“发家致富”,跟在外打工的同镇人一样,也修起高楼大厦,治家当、买汽车,过上人模狗样的日子。嘿嘿。

    姜福宝给老婆胡诌的名字叫陈兰,至于为什么姓陈,可能是为了感谢搭档陈冬五吧。呵呵。陈兰有精神病,头脑不清,但很听话,姜福宝说什么便是什么,虽然有时随地拉屎拉尿,但打她一顿,大多数时间还是能够记住。为了防止陈兰乱跑,姜福宝定制了一条铁链,将她锁在屋中。陈兰除开头脑不行,其它方面都跟正常人没多大区别,夫妻之事也能行得,反正随姜福宝之意而行之,自然姜福宝要怎样便怎样。

    只是有一点,也不知为什么,陈兰只是一个劲地生孩子。姜福宝曾担心生的孩子也是神经病,不过还好,孩子们智力都很正常,只是较别的孩子要笨一些。也曾想止住她的势头,买药购器,手段用尽,还是止不住,一直到两年前,陈兰丧失孕育功能,此事才算自然停止。

    一路没由头地狂飙,给姜福宝生下九个孩子,五男四女,大的儿子快二十了,最小的女儿只有两岁。好在近二十年来,姜福宝生财有“道”,居然将九个孩子全都喂大,没有一个折损,也实属奇迹。

    前面说过,现在的人文明程度和法制意识越来越高、越来越强,警方打击力度也越来越大,姜福宝和陈冬五的生意便每况愈下,收入大幅下跌,而再过几年,他最大的儿子就该找媳妇儿了,可娶媳妇的钱还没有着落。且随着年龄增长,他那挖坟掘墓的事也快干不动了,便动了退休的念头。

    一年前,他就未雨绸缪,一直留心打听,终于揽到一笔大生意,如果顺利交“货”,做成此单,就可以安享晚年,收手不干了,而且,至少大儿子找媳妇儿的钱不用发愁。

    这单生意他瞒着陈冬五,不愿跟陈冬五平分,因为这趟活儿完全不需要搭档。

    原本一切计划得天衣无缝,眼看功成,可没想到突然冒出个李正坤!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儿,如果稍有不慎,被那小子识破自己孽业,岂非年年打雁,今年偏被啄掉眼!

    姜福宝今天去冯家拜年,原是想给冯宣传、姜一雅两口子上点眼药,让他们将李正坤赶走,可那两口子不听他劝,反而意外从他们口中得知,李正坤一夜未归。如果李正坤当真是跟冯佳琬在外面销魂一夜,倒算无事,可要是没有呢!

    他从李正坤踢他杯子瞬间所爆发出的凌厉眼神,知道此人绝非善类。姜福宝跟死人打交道二十年,太熟悉那种冰冷邪祟的感觉。

    李正坤身上便有这种感觉!

    ……

    冯佳琬一直睡到中午一点,才算缓过疲累,起床洗漱毕,来到客厅,发现李正坤已在沙发上坐着了。

    冯佳琬道:“你没补觉吗?”

    李正坤说补了两个小时,够了,让她抓紧吃饭,吃完出去玩。

    还要去盯表叔的梢啊!冯佳琬想起昨晚的寒冷辛苦,心头不大愿意。可李正坤直催,冯宣传跟姜一雅也劝她带李正坤出去好好逛一逛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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