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之中。

    百年人参虽是到手了,但下午听到的事情让桑竹染辗转反侧。

    她与那老头也算是有缘,如今见到其人落难。

    桑竹染又是个多事的性子,她放不下去。

    最后从床榻上起来,穿上衣服后,蹑手蹑脚的预备离府。

    桑竹染才走到后面,后面突然跳出一人。

    娟儿迷惑地看着桑竹染,手上还拿着一串糖葫芦:“王妃,你要去哪里呀?”

    惊魂落魄的桑竹染手拍胸膛,眸光锐利,斥责道:“你这大半夜的在外面做什么,吓死人了。”

    “可是王爷说了,不可以随便出去,除非得到王爷的同意,我是来把王妃你抓回去的。”娟儿一脸无害的看着桑竹染。

    桑竹染顿时气的够呛,好个萧储墨,这是准备她身边安个监控。

    她锐利的眸子盯着娟儿发麻。

    “我是你的主子,还是王爷是你的主子,你这丫头这么小就知道吃里扒外了吗?明天就罚你去扫厕所。”

    “王妃我错了。”

    “回去。”

    “好勒。”

    月黑风高夜,桑竹染在街上流窜,按照白天的记忆,跑到了药铺外面。

    药铺内烛火通明,里面一道黑色的身影坐在桌前叹息,她轻轻的敲着门。

    里面是桌椅的移动声,木门吱呀吱呀的被打开了。

    “王妃?”方天剑见到桑竹染之后非常意外。

    “是我,我今天过来找你有点事情,不如进去说。”

    “啊,好。”方天剑迷糊的请桑竹染进了屋。

    桑竹染坐在木凳上,发现屋内的陈设十分简单,除去院内的药材,已是没有几样值钱物件

    “我是过来帮你的,我知道你们现在陷入到困境之中,因为我跟你爷爷有缘,所以想帮助你。”桑竹染直接说道,目光如炬。

    方天剑一阵苦笑,无奈说道:“这个事情还是被你知道了呀。”

    他长叹一声,颓废的抬头:“但这件事情错综复杂,您的身份特殊,还是不要来趟这一趟浑水了,会给你惹来麻烦的。”

    女子直接站起,手拍在桌上,一脸坚决。

    “我不畏惧此事,一点点小麻烦而已。”她的眼眸一转,紧盯方天剑“这一次失信,日后可就万劫不复,你确定你们药铺以后都要背负起害人的名号吗?”

    此话一出,方天剑眼眸一颤,原本颓废的心弦瞬间触动。

    “我不想。”

    桑竹染打了个响指:“那不就行了,快走吧。”

    “去哪里呀?”方天剑在后面收拾着东西,一脸的疑惑。

    桑竹染将木门打开:“当然是去检查尸体呀,既然不是你们药铺的事情,那就跟那个人有关了,是不是傻?”

    尸体被放在义庄,死掉的那个人也是个穷苦人家出身,身上衣物破烂无比,零零碎碎还打了好几个补丁。

    “怕是有些不好吧。”方天剑在后方拿着工具瑟瑟发抖。

    桑竹染面覆白纱,手上带着鱼鳔手套,没有一丝犹豫。

    “把工具拿来,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你们药铺还要不要清白了?”

    “要,要的。”

    方天剑十分佩服桑竹染,深夜的义庄让人为之发寒,外面的寒风飘过,犹如咆哮。

    每一声,都触及灵魂。

    他一个八尺大汉,此时一个人蹲在角落之上,方觉得害怕。

    可桑竹染面对一具尸体,淡然自若,简直恐怖。

    随着铛的一声,桑竹染把刀片扔至一边,冷声说道。

    “心脏处缺血,手指发绀,瞳孔缩小,这是猝死。”

    “猝死?”

    桑竹染浮出一抹笑,没准备解释,毕竟现代医学名词想要解释,没个实验估计过不去。

    “反正就是跟你们家药材没关系,你们是清白的。”

    “真的吗?”方天剑惊喜无疑,眸中瞬间泛出泪水,原本僵硬的身体此时软趴趴地摞倒在地,嘴角带笑,稍有几分解脱。

    桑竹染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当然是真的,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去报官呀。”

    “对对对,我得赶紧去报官。”方天剑赶紧从地上爬起,欣喜若狂。

    等桑竹染处理好尸体之后,二人匆匆离开。

    而此时已到了晨光微露之时,桑竹染有些疲惫地打了个哈欠,两人往官府走去。

    她稍显疑惑:“按理来说,这么大的事你们该报官呀,怎么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她有些不解,这好歹是人命,怎么如同儿戏一般。

    方天剑抿了抿嘴,不好意思说道:“我家虽是开药铺的,但也是做生意的,这名声最重要了,要是闹到官府那边去,要是结果不好的话。”

    “我家这个铺子,能不能开门,都是个问题。”

    “所以你?”

    “我拿了钱打点一下,官府费了一些银子,那边的赔偿现在还没到位呢。”方天剑忧愁的说着。

    桑竹染惊讶的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升堂。”

    “威武。”

    随着堂上张大人的声音亮起。

    方天剑,以及那户人家全部走来,一个老婆子,牙齿发黑,尖嘴猴腮,还没走上去,对着方天剑就是一顿怒骂。

    “好你个丧良心的,这如今害了我孩子,还要保官,我今儿就告诉,就是你们药铺做的孽。”

    她哭天喊地:“大家伙给咱评评理呀,这算个什么事儿?”

    “我那儿子的平日里最是孝顺,这前几天身体不适,去他们药铺里面抓了几副药,结果就一命呜呼,留下我们这几个孤儿老女,这以后可怎么活呀?”

    方天剑慢慢垂下眸子,心中复杂。

    堂上一阵轻咳:“闭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由不得你在此撒野。”

    老婆子就算是个胡搅蛮缠的,但官就是官,她也不敢得罪,很快就闭上了嘴。

    但嘴尖还在嘟囔着,不知道在骂些什么。

    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被抬了出来,张大人蹂了蹂眉心:“仵作,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回禀大人,此人并不是因为这方家药铺的三七至死,而是因为劳累过度,猝死。”

    老婆子瞬间大哭:“哎哟,我的儿呀,你们分明就是胡说八道,就是吃药吃死的。”

    “闭嘴,如今仵作的话都不听了吗?要不你来。”

    老婆子再不敢说话。

    经过一番询问后,众人才知,那男子买了药材之后,还没有服下,人就已经归了西天。

    这家人穷怕了,才想着讹方家的钱,经过张大人审判之后,事情也算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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