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处，不好吗？”他难得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好是好，可你想看的并不是山顶的太平盛世，而是山脚下的人心。”姜糖说着，自己都快被自己给绕晕了。
她头疼地揉着太阳穴：“算了，要不然，我直接替你去看怎么样？”
【来自胡唐的怨念值+66。】
“不必了，最真实的人心，不就在我的身边，我隐约看到了它的模样。”胡唐说话的时候，微微偏头看向学堂的方向。
姜糖知道，他是想到了自己教出来的那群白眼狼。
“董小银那些人，我来替你解决，你不必太过担忧。”她非常善解人意：“若非万不得已，还请你不要轻易动手，表面上还是按照你原来的路线走，剩下的就交给我，对付女主光环，我有经验。”
【来自胡唐的好感度+10，当前好感值86。】
姜糖心里很清楚，胡唐并没有对她说心里话，他也绝不像表现出来的这么好说话。
就算他是真的要看什么人心，那也是更可能是直接把心挖出来看。
胡唐对她的话似乎很意外，他盯着茶盏里漂浮的茶叶，不明所以地勾唇笑了下：“好，那就交给你，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
曾经有一个极好的组织语言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却没有珍惜，直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如果上天能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想说：大哥，不急，再等等。
姜糖本以为，他是说这事儿就交给她办了，哪想这话说出去没多久，她就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整个国师府底下居然都是空的，里面几乎是个小一圈的国师府，两百多个妖坐成一排安静修炼，另外还有几个人类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
她甚至还看到刚被胡唐“杀死”取了妖丹的小狸猫妖，正耷拉着尾巴，一脸委屈地被罚站。
瞬间，很多事情突然就说得通了。
她感应了一圈，这些妖的实力还都不低，至少她这个废物一个都打不过。
皇城的地底下，就生活着数百强大的妖族，这事儿要是被那老皇帝知道，他或许这辈子都睡不着了。
这也更让姜糖肯定，胡唐这家伙，窝在这里的目的绝对不单纯。
去你的看看人心。
“这个令牌，是除了我以外唯一能调动他们的东西。”胡唐笑盈盈地把一个令牌放在她手中。
姜糖一抖，连忙把这东西塞回去：“你看看你，客气了不是，这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这哪是什么令牌，分明就是一个完整的五指并拢的掌骨。
这一看就不是什么阳间的东西好伐？
“我送出去的东西，可没有收回的道理。”手被人抓住，胡唐轻轻凑到她耳边：“我劝你，最好不要拒绝我的好意。”
姜糖心里发毛。
她怎么感觉这事态发展不对？
她说一句，我不装了，我摊牌了，结果对方也跟了一句，我也不装了，我也摊牌了？
“大哥，你确定这是好意？”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你这么大方地让我知道这么多，该不会是要杀妖灭口吧？”
姜糖看看那实打实的接近90的好感度，再看看眼前笑里藏刀的人，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一个时辰前还和自己谈心、坦诚相待的队友，摇身一变，就开始勒索自己了？
“你居然这么不要脸地承认了！”姜糖震惊。
不知为何，两人实力相差很大，她却升不起一点的畏惧心，似乎是这么多次的任务告诉她，任务对象不可能伤害她。
“你不怕我？”胡唐眼眸微眯：“若是花牡丹，她现在已经在那箱子里了。”
“可我比她有用多了，不是吗？”姜糖有些嫌弃地把那令牌用布包好：“我很好奇，我口中你的命运，你到底信几分？”
“十分。”让她十分意外，胡唐回答得斩钉截铁。
这个时候了，还演？
“我一直怀疑自己生活在一个被人操控的世界。”胡唐看着自己的手：“愚蠢的人类明明那么弱小，我却不能对他们动手。”
“那个董小银，我早就觉得她不对劲，一个孤苦无依的小丫头，几岁就能自己打拼，不仅如此，还能顺利考进我捉妖师学堂。”他眸色深沉得可怕：“她每次出现在国师府，都在源源不断地吸收我的妖力，虽然那些妖力微不足道，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姜糖一惊：“什么？”
董小银无时无刻都在吸收胡唐的妖力？
她怎么不知道？
“我一开始试过无数办法，想要把她赶走，可她总能因为各种理由再回来，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帮助她，而我的一切，似乎都是为她变强准备的。”
他的话里带着浓浓的不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力感。
“我想过要除掉这个祸害，可派出去的妖，总是因为各种意外死去，他们死后的妖丹，反而让她变得更强，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我居然拿她毫无办法。”
他突然握紧自己的双手：“我明明不想建什么捉妖师学堂，却一直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就像是被谁推着，一步一步沿着固定的轨迹行走，一切似乎都是为了给她铺路。”
“你解开了我的疑惑，那所谓的女主光环，虽然从未听说过，但我却从内心深处感到认同。”
姜糖无语了，这是什么人间清醒？
【系统，我的头好痛啊。】她沉默片刻，伸手一副哥俩好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说，答应你的事，决不食言，我办事，你放心。”
【宿主霸霸你怎么还抢我台词呢？】土豆晃晃悠悠出现，蹲在姜糖肩膀上，丝毫没有被削过皮的样子。
突然，一只手越过她的耳侧，快准狠地将系统握在手里：“这是个什么东西？”
姜糖头皮发麻，连忙看了眼自己的掌心，那青藤印记并没有出现。
【宿主霸霸救命啊，我害怕——】系统的哀嚎声那叫一个凄惨
【别嚎了，我也怕。】姜糖有些结巴，这事儿发生的，她一点准备都没有：“这、土豆？”
“是妖？”胡唐把系统拿到跟前，仔细查看：“好熟悉的感觉，是我手底下的妖？为什么没有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