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图腾在呼唤。

    灵魂在燃烧。

    格罗索尔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击杀“王”,或许击杀了“王”就能终止一切,再不济,也能给身后的兽人争取喘息的时间,凭借着龙脊大峡谷复杂的地形,它们未尝不能守住。

    “首领!!”

    身后传来兽人们的吼声。

    但格罗索尔心无旁骛,因为自灵魂沸腾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有退路,他已经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图腾——就像那些战死的兽人一样,生命的最后一刻,它们像火炬一般熊熊燃烧。

    重剑是格罗索尔最喜欢的武器。

    因为它可以将敌人切割,也可以将敌人拍成碎片,发挥他全部的力量,以及,宣泄他心中的暴虐!

    “杀——!!”

    狮吼如雷。

    炽热的剑刃轻松撕裂蠕虫柔韧的身躯,就连其中坚硬的獠牙也被斩碎,腥臭的血混合着食物残渣和内脏喷溅而出淋在格罗索尔的身上,但又立刻被图腾的火烧成灰烬。

    一步一斩。

    剑光如火。

    “几千年前,人皇将我兽族驱赶到荒凉的死亡沙漠,企图用这片贫瘠的土地将兽人灭绝!但我们依然顽强地活了下来!”

    格罗索尔的吼声响彻沙漠的上空。

    在龙脊峡谷中回荡。

    在所有兽人心中敲响振奋的鼓点。

    “我们啃过草根,吃过毒虫,喝过沼泽的臭水!”

    重剑斩出,一头扑来的蠕虫被沉重的剑刃一分为二,璀璨的剑光向后蔓延留下深邃的剑痕。

    “有兽人死在了烈日的烘烤中,有兽人死在汹涌的沙尘暴中,有兽人死在魔物的袭击之中,但没有一个兽人死在逃亡的路上,我们不屈前行,我们像岩石般坚韧,我们终究在这片土地立足!”

    图腾之火中,向前冲锋的兽人督军犹如一台沉重的战车撞得蠕虫军团支离破碎,狂暴的力量将重剑舞动成密不透风的剑刃风暴,所过之处犹如被塞进了绞肉机,只留下旧日眷属支离破碎的身躯,钢铁的破空声甚至盖过了千万蠕虫的哀嚎和怒吼。

    向前,向前!

    义无反顾!

    冲锋!

    毫无退路!

    狂风中只有血,灰烬和越发高昂的怒吼。

    “没人可以杀死我们!”

    “没人可以击退我们!”

    “没人可以奴役我们!”

    格罗索尔披坚执锐,犹如一道旋风,已然杀到西格弗森莫斯的跟前,他那燃火的身躯在漆黑的浪潮中犹如一朵摇曳的烛火,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但却倔强地一直向前。

    他的吼声已经逐渐变得模糊。

    只有撕裂的剑光肆意咆哮。

    站在龙脊峡谷的要塞上,所有幸存的兽人成功撤离到这最后一道防线。

    喘息的时间是督军给他们争取的。

    但此刻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看着那朵火焰在铺天盖地的黑暗中忽明忽暗。

    “哒哒哒!”

    一名兽人红着眼睛敲着盾牌。

    哽咽着哼唱出沸血氏族的战歌。

    “阿祖卡(父亲)——

    当我死的时候,请不要悲伤。

    将我投入先祖的图腾。

    将我的骨灰撒在帕罗斯高地的山岗上——”

    哒哒哒——

    越来越多的兽人敲击着盾牌,哼唱起来,歌声糅合在一起变得越发宏大,像是要将整个天空都冲开!

    “……好让我看到那晨曦的风吹过戈壁,

    看到特尔纳河奔涌流淌,

    哦,还有那个扎着辫子的姑娘,

    帮我送一束花给她,告诉她,我是死在了战场上。

    哦,可我不甘心啊!

    我还没有看到敌人的血在河里流淌!

    还没有看到他们的骨灰洒满山岗!

    那嘹亮的吼声,是战友的呼喊。

    那悠扬的号角,是进攻的终章。

    先祖啊!请带着我的灵魂去看看——

    看坐狼奔腾,撕裂黄昏。

    看盔甲碰撞,兽血沸腾。

    看锋利的剑,穿透皮囊!

    祝福你,我的战友!

    剑锋交错,你万人难当!

    苦难交织,你手握希望!

    愿先祖之魂护佑你,

    愿大地之灵伴随你,

    愿沸腾之血铸就你!

    破晓之时,黎明重铸!

    沸血燃魂,兽人永恒!

    为了部落——!!!”

    所有兽人齐声怒吼。

    而那无尽黑潮中的兽人督军也同时怒啸冲天。

    “为了部落!!”

    赤红的血从全身各处崩出,被图腾之火点燃化作蒸腾的雾。

    他无须防御,只需向前突进。

    任由肆意的血浸透盔甲。

    任由身体出现一道道赤红的裂纹。

    “喝!!”

    一声怒吼。

    先祖的魂灵在格罗索尔的身后浮现——那是一头巨大金色狮人。

    他手持巨剑,双目喷出金色的焰,动作与格罗索尔合二为一。

    一剑斩出,对着那蠕虫的“王”。

    轰——

    雷鸣般的巨响震彻大地。

    恐怖的热量形成道道扭曲的气浪。

    格罗索尔的皮肉和骨骼在这股难以承受的力量下寸寸崩裂。

    他的心脏宛如擂鼓,发出沉闷有力的呯响,每一次跳动,身上的气势都强出一截,他的血液和灵魂已经燃烧殆尽,每一次泵出来的,都是更强的力量,残存的意志支撑着他斩出这一剑,也是生命的最后一剑。

    “为了……”

    巨大的火焰剑刃在突破空气的爆鸣声炸响之前斩在了“王”的身上,格罗索尔咬着牙,烈焰烧穿了他的眼眸,青筋爬满了额头。

    他低吼着。

    咬出了最后两个字——“部落!”

    剑断!

    剑刃崩碎!

    同时崩碎的还有西格弗森莫斯的头颅,来不及发出一声哀嚎,这位加坦诺托亚麾下最得意的眷属便像是被炮弹击中的西瓜般,整个脑袋炸成了碎片,白的黄的流体在天空中下起恶臭的雨,而格罗索尔的身影也在这雨中化作灰烬。

    龙脊要塞上。

    所有兽人都失去了声音。

    直到一个年纪小的兽人哭喊。

    “督军回归先祖的怀抱了!”

    其他的兽人士兵这才反应过来。

    沸血军团的灵魂——格罗索尔·死亡咆哮已经死了。

    为了守住龙脊峡谷。

    为了给沸血军团争取撤退和喘息的机会。

    他们痛苦地跪在要塞上,对着格罗索尔死去的地方叩拜,向先祖祈祷,希望首领的灵魂能在那里得到善待。

    然而就在这时。

    整个龙脊峡谷猛然震动起来。

    所有兽人朝着要塞后方看去,只见一个深渊正在要塞中逐渐扩大,那是一个近千米直径的大坑,其中布满锋利的牙齿,甚至还能听到大地中传来沉闷的嘶吼。

    这是加坦诺托亚的化身。

    哪怕只是化身,也绝不是如今的沸血军团可以抵抗的,就算是兽人王庭都无法力敌。

    看着那扭曲扩大,已经将半个峡谷吞进去的大坑,绝望的情绪在一众兽人心中蔓延。

    直到一抹金色的电光从天而降。

    “咔嚓——!”

    那是一只展翅翱翔的雷鸟。

    她从天际线的尽头疾飞而来,所过之处化作雷海,裹挟着金色的雷霆,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狠狠撞在加坦诺托亚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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