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找死鬼。
他打马向前,来到场地中央,鼻子哼了一声,说道:“某乃太原郡中军都尉常弘!尔乃是何人也?”
“我?”刘三刀哈哈大笑,腰板挺了挺,说道:“太史慈听过没有?”
他本想说,自己可是能跟太史慈打成过平手,(在梦里)但常弘压根就没让他把话说完。
呦!
常弘心下一喜,想不到这个家伙就是太史慈,看这个样貌有一点那个意思。
太史慈不就是陶商麾下屈指可数的大将?
活该自己今天要立大功!
便见常弘飞马而出,冲着还想继续说话的刘三刀当头一刀劈杀而来。
“太史匹夫!受死!”
呼!
这一刀,破风声沉重、刺耳,仿佛一块巨石砸下来似的。
刘三刀见状,吓得脊梁骨直冒凉气,头皮发麻。
他暗叫一声不好,急忙举刀抵挡,只听“当啷”一声,这一刀直把他的双臂到腋窝之间撞的酥麻酥麻的,浑身上下皆是颤抖不已。
刘三刀心中既惊且惧,暗骂常弘一点没有规矩,竟然话还不等自己说完就出手,还把自己当成了太史慈?
老子比太史慈俊俏多了好不好!
刘三刀双手举起战刀,对着常弘怒吼一声:“汝也吃我一刀!”
说罢,一刀砍将过来。
常弘是个自小在并州长大的猛汉,一看刘三刀出手就知道他这一刀没多大分量,用力一挡,差点把刘三刀从马上直接给挡下来。
刘三刀的虎口生疼,隐隐中似还在冒血。
这厮忒的了得!不行,打不了!
刘三刀吓的魂飞魄散,浑身哆嗦着,哪里还敢继续打下去,转身勒马就跑。
常弘见状一愣,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太史慈”居然就打了这么两下,居然就跑了?
刘三刀刚跑出去没多久,只听后脑生风,他本能的向旁边一侧头,“嗖”!
一支利箭几乎是擦着他的脸颊飞过。
刘三刀的脸色越发苍白,他心中暗道侥幸。
并州军的将领太厉害了,十个自己困在一起也未必是人家的对手,保命要紧……风紧扯呼!
刘三刀打了两招,直接转马就奔着后方跑,经过糜芳的身旁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飞马而过。
糜芳也愣住了,他适才多少还对刘三刀抱有一些信心,希望他三刀之内,能斩敌方于马下,可是这才一刀,居然掉头就跑了,眼下这些信心,都被刘三刀的表现摔了个稀碎。
众人纷纷向后逃离而走。
常弘方要指挥兵马追击,却听身后的城门处一支彪军冲了出来,为首的将领,正是高干。
“府君”
常弘一见高干亲自出来了,适才凶猛的气势顿时弱了半截。
高干恶狠狠的瞪视着他,平日里的士林儒雅风范全都没了。
他重重一哼,道:“跟我回去!”
“常弘!你竟敢违抗我的军令,今日不杀你,本将焉能服众!左右推下去斩首示众!”
常弘被侍卫们摁住,虽然面色苍白狼狈,但嗓音却丝毫听不见告饶的语气。
“末将这条命早就交给大将军和高府君了!高府君想要什么时候拿走,末将绝不贪生,一条性命而已!且今日这事,末将并不后悔!”
高干闻言气道:“你还有理了?对方就那么几个人就敢冲过来叫阵,你难道看不出他们是诱敌之计?我平日里告诫你们的话,你们都听到哪里去了!”
常弘朗声道:“天下诱敌,焉能有派出千余兵将来引诱数万者也?似敌军之兵,将军只需派五千人即可歼之!况那太史慈确实名不副实,绝非是诈败之相!府君如此说,末将不服!”
这个时候,却见中郎将刘执迈步出班,道:“府君,今日这事确实透着古怪,与常都尉对阵之将,自称是太史慈,但太史慈可是斩杀高览之人,(高览没死,郭嘉放出来的假消息)末将虽未曾见过他,但绝非今日之人,派一个本领稀松之将装成彼军上将,岂不是坏了上将的名声?这里面一定另有内情。”
高干闻言一愣,道:“什么内情?”
刘执拱手道:“无论是什么内情,陶商当初离开琅琊国开阳城,府君却因为小心过甚,错过了那一次次的天大良机,如今怎地还在此作壁上观?莫不是真要等到陶商将我等友军尽灭之后,府君才愿出兵乎?”
话音落时,却见并州诸将官纷纷站出来,高声道:“请府君出兵!请府君出兵!”
“府君,不能再拖了!”
“别人都在建功立业,唯有咱们在此空耗光阴!”
“府君若是不出兵,末将愿意陪常都尉一起死。”
高干的脸气的惨白。
高干麾下,除去勇猛善战的并州军将领们外,却有两名谋主,一名便是其弟高柔,眼下奉命往河北催促粮草。
另一名叫做仲长统,乃是当代名士,博览群书,长于政策辞。
按道理,仲长统本不属于高干的幕僚,但他与这位士族中的年轻子弟私教深厚,因此在高干的请求下,此次只能是勉强随军而来。
身为客卿,仲长统站出来劝解道:“还请高府君看在下的薄面上,饶常弘将军一命,在下有些私密话,想单独与府君谈谈。”
见仲长统说话了,高干也不好意思直接反驳他,随即改责打五十军棍,然后叱退诸将。
厅中只留下高干和仲长统两个人。
“不知先生有何话想跟在下单独讲?”高干咨询道。
仲长统对高干道:“在下虽不懂兵,但却也知时势定向,府君虽然是一军统帅,但做事还需繁简宽猛相济,德主刑辅才是。常都尉今日出兵之举,虽有不妥,但也在情理之中,且将军昔日之举,多少也确实是贻误了战机啊。”
高干长叹口气,道:“我亦是知道我此举耽误大事,但依我之见,大将军南下,势如破竹,军势滔天,我宁可无功,但也不可有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