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决文书送达顾家的同时,蔡正还上了一道奏折,称此漕运军叛逃之事该有陛下负责,因陛下才是这些人的直接管理人,尽数了皇帝的多条连带责任。
蔡正原本的意思是将皇帝给说的怒火攻心,最后一脚将他给踹出京城去,可没想到画风突变,皇帝竟在蔡正上书的第三天上了罪己诏。
蔡正:“……”皇帝这是玩那样?!
其实原本皇帝是起的要将蔡正直接砍脑袋的,不过当天柳丞相在。
柳丞相处理花灯会伤民之事兢兢业业,这位在西凤整个王朝史上都称的伤上低调丞相是这么对德兴帝说的:
陛下你富有四海,生杀大权在手,可整个西凤这些年流的血太多,从年前的雪灾开始,已经死了不计取数的人,陛下当时重病再身,由着各部实施赈灾,虽没有引起大的暴乱,可是终究有些不尽人意,民众心中其实对朝廷已生不满,后又发生了花灯会惨案,民众心中实乃对朝廷信任已经岌岌可危。然如今陛下令蔡正处理漕运军叛变之事,虽然此事机密,没有多少人知道,可难免有些人乘机作祟,陛下如今若杀了蔡正,正要让这些人用此事大做文章,如今两位皇子在外征战,陛下身体也不好,若有些人散播天灾人祸之留言,后果不堪设想。蔡大人请陛下自责,陛下不该责罚,反而该奖赏他。
德兴帝虽然觉得挺没面子的,不够老丞相的话他还是要一听的,立刻传了尚书台行走司马正伦入宫。
司马正伦如今脑门发涨,实在不想去皇帝跟前晃,老觉得自己看穿老皇帝的心的事情一不小心会让自己覆灭。可皇帝来人传了,他也只能拖着身体去,不过去之前,将杜颖风一起拖着去见了皇帝。
皇帝还记得杜颖风,见着杜颖风跪在地上,忍不住道,“那顾氏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给她写了那么一片花团锦绣的退婚书?”
杜颖风有点吃惊,赶紧谢罪。
司马正伦赶紧借机将其推出,“陛下,这位杜公子不光文章写的好,才学也真扎实,户部尚书都比没他实干。”
德兴帝今天的心情还不错,“呵呵,你这牛吹的,正伦呀,你是不是还想着做户部尚书的位置呀。”
司马正伦一怔,嘴角抽了抽,“我这不是觉得自己资历不太够么,不过陛下您要是让我做,我怎么的,至少也比前尚书强吧。”
“呵呵,你这家伙,你知道户部有多难?管着整个国家的钱粮,什么都要钱?打仗要钱,赈灾要钱,百官要钱,修河治水要钱,这个地方要钱,那个地方也要,需要钱的地方要,不需要钱的地方也要,需要用钱的人要,不需要用钱的人也向朕要钱,这钱,也就那些,你说,朕到底给谁?如何给都是大文章?”
杜颖风跪在地上,回话道,“国之财政,重之重,陛下日日想着如何节流,不如开源,这源头多了,钱财多了,便是有些不该给的,给一些也无所谓了,当然,什么钱都不如用在刀口上的钱有用。”
“你这读书人,知道什么钱有用。”
杜颖风道,“对民有益,对国有助的钱有用。有些钱是很快能见效的,如赈灾救助村民,有些钱是不能很快见效的,如能扶持教育,开发明智,诸如修路造桥治水,这些也是不得不用的钱……”
德兴帝点点头,听着杜颖风侃侃而谈时不时点头,到了最后,赐了饭。
德兴帝虽见了杜颖风,只是罪己诏还是教给尚书台。
杜颖风出宫,正好碰着南宫太傅入宫见驾。南宫太傅听司马正伦提起杜颖风的名字,暗自吃了一惊。司马正伦带着杜颖风出宫,南宫太傅心中都还有些阴影,找了皇帝身边的小太监询问。
“这人入宫,陛下都说了什么?”
“不过聊了一些家常。”太监也不敢多说。
南宫太傅见问不出什么,忙进去见驾。
“臣见过陛下,”南宫太傅行礼之后坐下,“其实,臣听闻了蔡大人对漕运军的判决才过来的。有些疑惑,想与陛下说一说。”
德兴帝微微一惊,“太傅对此事有何作想?!”
南宫太傅先是皱眉,既然带着几分不堪,“臣提这些,也不知该说不该说,漕运军之事,背后也不知道是否藏着阴谋,这漕运军驻地向来不与人靠近,这苏家之人怎么就能与他们勾结?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何况,就这件抢劫之事,本身又蹊跷的很,起头是苏家之人,这了解确实顾家之人,虽苏家顾家俱为一体,只是……难免让人觉得这位大小姐有些阴沉。”
德兴帝喝了茶,也皱起眉头,“太傅的意思是,便是如此,那顾氏又有什么理由如此做。”
南宫太傅抱着双手,摇摇头,“这也是臣百思不得其解到地方,说到底,这顾氏不过损失一些银钱,可陛下损失的确实一支军队,还有陛下您的颜面。”
“陛下!二十一爷来了。”
德兴帝一怔,“他身体好了吗?怎么来宫里了?快扶进来。”
二十一却已走到门口,脱了大氅,递给了太监,然后信不走到屋子,走到窗户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南宫太傅也不过见过这位爷几面,如今见着他是身姿修长,玉冠长发,容颜绝世,也免不得为这份美艳而心动,二十一侧着靠在椅子边的小几,玩着手中的一把玉折扇。
突然侧头过来,看着站起来的南宫太傅,嫣然笑起来。
“太傅请坐。”
“是!”南宫太傅坐下,心中总觉得他这股气质说不出的憋闷,德兴帝已让人搬了火盆进来,单独放在二十一脚下。二十一放下手中的折扇问。
“据闻太傅家的九公子玉树临风,比我还大几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