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凌宇蹲在屋檐上,腿有些酸,心也跟着酸,他从屋檐上飞跃下来,跪在清雅的人身后,声音沙哑哽咽,道:“天寒地冻,陛下应命人弄了暖炉,且夜凉如水,不该站在外边吹冷风,受了凉,如何是好?”
明黄的袍子在清冷的月光中转过身来,待看到地上的人,惊喜道:“彦卿……”
东门凌宇低头叩首,道:“陛下。”
年轻的天子赶紧走过来,扶着东门凌宇站起身,看着他道:“你来了。”
东门凌宇恭敬道:“陛下,臣来求一个人情,还望陛下恩准。”
“进来说吧。”
年轻的天子叫醒太监,让他出去,御书房里,只剩下君臣二人,东门凌云恭恭敬敬地跪在下方,天子端坐在龙椅上,两人隔着御案上的烛火,相对而面。
东门凌宇的脸趴在地上,年轻的天子,居高向下地望着,淡淡的声音,道:“是为常子安的事吗?”
东门凌宇低低的声音道:“是。”
年轻的天子沉默一会儿。
空气像凝滞了一样。
“朕知道,你和常子安一起长大,感情甚笃,但,这次,常子安逆谋造反,和赵子安父子兴兵作乱朝廷,祸国殃民,朕念着旧情,所以才没有怪他的同门宗族,已经是宽宏大量。”
年轻的天子清雅的声音冷道。
东门凌宇斟酌着,道:“陛下,常在安是奉了臣的军令,到赵子安那里卧底,刺探军情,绝非和赵子安一起造反,还请陛下明察。”
年轻的天子盯着御案下的埋在地上的头,缓缓地从龙椅上起身,走了过来,蹲在东门凌宇面前,用手抬起东门凌宇的下巴。
年轻的天子哂笑一声,道:“不敢看朕?”
东门凌宇眸子垂得更低了。
年轻的天子突然冷声呵斥道:“抬起眼来,看着朕!”
东门凌宇只得抬眸,在抬眸的一瞬间,他看到对方琥珀色的眸子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东门凌宇心中一阵抽痛,张了张嘴,道:“陛下。”
年轻的天子眼中的怒火烧得越来越旺,最终失了控制,他抬起脚,狠狠得踢在东门凌宇的身上,一边踢,一边怒骂道:“你还在编瞎话!你现在嘴里到底还有没有真话?!你人大心也大了,我管不了你了!?你是一日比一日长进,遣词造句也一日比一日精妙,你以前玩女人,现在玩男人吗?为了个通敌的罪人,你也敢编者瞎话糊弄我!”
东门凌宇不敢吭声,只双手护着头,任凭赵启谨打。
赵启谨打累了,坐在龙椅上,看着东门凌宇,琥珀色的眸子冰冷刺骨,道:“你和他上床了?”
东门凌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道:“什么?”
赵启谨,耻笑一声,道:“还装?!”
东门凌宇明白过来赵启谨说的是什么,脸上一阵白。
赵启谨看他的神色,眼中明明灭灭,盯着东门凌宇,良久,道:“你果然是贱!朕还以为恋梦楼拆了,你有所长进,却越来越发不可收拾了。”
赵启谨,停了停,道:“你打算怎么着?把京师里面稍微顺眼的都玩个遍吗?”
东门凌宇不敢吭声。
赵启谨突然笑了。
这笑声是东门凌宇从来没有听过的。
有些凄凉,有些苦楚,还有些痛心……寂寞……和破釜沉舟……
接着,清凉的脚步声向他走来,一个冰冷的手毫无征兆地探在他的衣衫里。
东门凌宇惊跳起来往后退着。
赵启谨好笑一样看着他道:“怎么?你只和他们玩,不和朕玩吗?朕是长得不如他们好看,还是朕权势地位没有他们高?”
东门凌宇魂飞魄散,一头跪在赵启谨的脚边,声音也跟着发颤,道:“陛下明德圣君,如日月光辉,臣如路边草芥沙土,如何能亵待陛下?若如此,臣死一万次也不足惜。臣以家母起誓,臣与常翰林绝无私通,我两人清清白白,臣得陛下教诲,日日诵经,清心寡欲,绝没有再找人私会……”
赵启谨脸色稍微好一些,冷冷道:“是吗?”
东门凌宇道:“千真万确。”